边胡乱踢打那些汉子,被踢打的汉子一面躲闪,一面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向薛尤举行礼。
可人群当中有一人可能是饿的紧了,吃的太急了,竟然不小心噎住了,只是不住的要水想要将食物咽下去,哪里还听到那亲兵的呵斥声。那亲兵本就骄横惯了的,上去就是一脚,将其踢到在地,从一旁拣起一根木棍,一面用力殴打,一面没口子的骂着“狗奴才,贼汉子!”正打骂的起劲,忽然那棍子的手腕突然被人拿住了,那亲兵正要用力挣脱,却只觉得脚下被人一勾,便失了重心,接着便觉得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的飞了起来,摔了个七荤八素,好不容易醒过神来,却只见一条灰衣汉子淡淡的道:“大伙都是苦命人,不然也不会吃这碗断头饭,当兵打仗的,想必你也尝过挨饿的滋味,又何苦如此相欺呢。”
四周的守兵见那汉子如此,纷纷拔出手中刀枪,逼了上去。那些汉子见情况不妙,也一拥而上,将那灰衣汉子护在当中,握紧了拳头,不甘示弱,与守兵们怒目而视,眼看便是鲜血四溅的场面了。
“且慢!”守兵们回头一看,说话的却是薛尤举,只得收起了刀枪,那些逃兵也不知生了什么事,可还是将那灰衣汉子护在当中,不敢松懈。薛尤举来到那些逃兵面前,沉声道:“方才说话的可是休宁郝逊郝敬之。”
那灰衣汉子正是刚刚从降兵营中逃出的郝敬之,他闻言犹疑了片刻,答道:“正是在下,却不知您是?”
听到郝逊这般回答,薛尤举的口气立刻亲热了不少,笑道:“果然是你,方才我看你身形便颇有些像,却不敢确认,方才见你动手,又听你说话才敢确定,郝兄弟在浙东都是有名的角抵好手,某家久闻其名,想不到今日竟能相见。”薛尤举说到这里,与其突然犹疑起来,问道:“某家先前听闻郝兄弟在武勇都之乱时随军出援杭州,后来吕方领兵攻破杭州时,没在军中,怎么今日在这里相见。”原来这角抵本是中国古代的一种搏斗竞技形式,大概类似与现代拳击和摔角的混合体,秦汉之时被称为“蚩尤戏”。后经魏晋的展,到了唐代更是十分兴盛,尤其是在军中,军士们**着上半身,抵手足相斗,后以擂鼓助威,这项运动后来传入日本,便是现在的相扑。这郝逊便是浙东有名的角抵好手,有兼人之勇,不但体形魁梧,而且技法里有独得之秘,寻常七八条汉子也近不得身,这守将本来就十分喜爱角抵之术,本就对其颇有印象,后来见其摔倒自己亲兵的动作,便一下子认出来了。
郝逊苦笑了笑,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笑容,道:“哎,某家昔日总觉得自己一身好本事,总的货与帝王家,博得个封妻荫子,可杭州一战,早已打消了我这番意气,莫说我这点微末本事,顾小郎君这等武勇,也落得个身受数十创,生死不知的下场,某家这次从降兵营中逃回来,只求能够和妻小团聚,苟全性命便是天幸了。”
薛尤举见郝逊提到顾小郎君,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郝逊方才话中提到的顾小郎君便是浙军名将顾全武之子顾君恩,其人勇武彪悍,当年讨伐董昌一战时,其人领百余甲骑,屡次突入董昌将领骆团阵中,杀敌无数,使敌军位置气夺,自此一役之后,镇海军中无人再敢与其争锋,可这等猛将,无=敌敌-龙龙o书22书屋竟然在杭州城中为吕方所击破,只怕是凶多吉少。这时,先前那亲兵过来谢罪,郝逊也不欲与其计较,拜拜手便算了。这时薛尤举开口问他为何来到这里。郝逊赶紧收拾精神,一一将事情经过细细道来。原来昨日他们趁莫邪都撤军之时,防备不够严密,让人在营中放火,自己与二十余人趁乱逃出营垒,一路上虽然有敌兵追击,可大部分人还是逃脱了,眼下他们都想要回到自己家乡去。
薛尤举听到这里,不由得习惯性的摸了摸颔下的短须,思忖了片刻,问道:“听你方才说,吕方的东侵军已经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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