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酒肆里,陌希睿好奇地问道。
云歌靠在窗边的座椅上,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一般,慵懒地回答:“我虽不认识他,可看今天这阵势,他大概是都城最有势力的人了。你杀了他,他底下的兄弟定然找你拼命。你死了,我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她的口气,让陌希睿眼中的兴趣越发浓厚了。“你今天是越发大胆了,我坐着,你都已经半躺下了。还敢在我的面前提到生死.你可知道,这是大不敬,在楚明,是要杀头的。”
“随便楚明是什么规矩,现在这里是端国,你是莫公子。酒肆人多眼杂,我也是在帮你掩饰身份啊,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这么多的好酒好菜,可都是我在请客,公子怎么忍心要了我的脑袋。”
陌希睿挑眉:“怎的成了你请客?这是我刚刚赢得徐洪市,他特地包下的包间款待我们,若不是我赢了,你怎么可能吃到!”
“可究根结底,是我事先挨了他弟弟的打,而后又阻止你杀了他,所以徐洪市才这般慷慨。所以,还是我请客。”
“这样纠结谁请客有意义吗?”陌希睿问。
云歌翻了个白眼:“只有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地在皇上您的面前舒适地待一会儿啊。省得连这躺会儿都要掉脑袋。”
仰头,一颗花生被跑出,又准确地掉在云歌的嘴巴里。
她这般姿态,陌希睿并不生气,反而任由她这么做。
他甚至开始感兴趣,为何一个曾经养尊处优的皇族,会有这样不良的嗜好,就像……那个人。
“咳咳……”
陌希睿轻咳一声,赶忙甩掉自己脑子里那荒唐的想法。
他总会将她与钟宝青比较,分明知道两人并非同一人,可是总有这样的感觉,让他不得不这样想。
当初的钟宝青也是同样的。
分明是大家小姐,可是却总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样。表面上很难亲近,不伦不类不成体统,可是真正接触下來,才知道,她的心地善良,比任何闺中那些表面上温婉贤淑实则整日聚在一起说三道四的女子强得太多。
她真实,不虚伪,不做作,有一颗率真热情的心,而这种种,都和眼前这女子不谋而合。
除了,云歌,可能有不明的目的。
“听江浩说,你,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陌希睿突然的问題,让云歌不明所以地紧张起來。表面上她却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是啊,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醒來的时候,就是一名女奴。”
“那么,你还记得是什么导致你失去记忆的吗?”
云氏是湘国最后的皇族,能够保存下來已经是奇迹。而云歌作为云氏唯一的幸存者,必定经历过许多惨烈的追杀。
“如果记得,那就不叫失忆了。皇上,你想问什么啊。”
陌希睿微笑,也倒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他的语气也放缓了一些,“沒什么,只是好奇,因为失去记忆,从前的事情,竟然全部都不记得。不过,不记得也好,那段日子于你而言,必定是不快乐的。”
“是啊,所以我才沒有特地去追寻。国破家亡,必定是一段极其黑暗的记忆。”云歌慢悠悠地说道。
她犹记得醒來时,那种头痛欲裂的痛苦。她满脸是血,云歌和瑾墨正拼死护住她,不让毙子将他拖到乱葬岗。她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迹。
当时的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那惨死在楚明皇宫的心痛。
或许,她能进入这身体,也正是因为真正的云歌已经不能存活,才阴差阳错的换了身份。又或许,她肩负着两个人的使命,她自己的,还有真正的云歌交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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