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兰的化妆方式和时人的化妆技巧不同,她刚刚穿来花木兰家时,就被花木兰阿母袁氏那可怕的化妆术荼毒了一番,吓的全家老小都惊慌失色,从此袁氏再也不提贺穆兰再穿回女装涂脂抹粉的事情。
但贺穆兰的淡妆是偏向自然的,这也是为什么狄叶飞服用五石散毒/瘾发作时她为他涂脂抹粉几乎没什么人发现的原因。
在贺穆兰的描画之下,赫连止水只是长相较硬一些的女孩,他还没长胡子,脸上绒毛都还在,眼角眉梢画的柔和一些,也就难辨雄雌了。
赫连止水原本还以为贺穆兰将他化成了女子常见的那种大白脸红胭脂,额头贴了花黄,等在铜镜里照出自己如今的长相时,忍不住惊叫出声:“哎呀,这是怎么画的,想不到将军竟有张敞的本事!”
贺穆兰历史不好,这些卢水胡人更是没听过张敞是谁,一听到赫连止水的话,齐齐露出迷茫的表情来。
赫连止水从小在当世高儒的张渊膝下长大,看的是汉人的经典,见众人迷茫,反倒不好意思的按倒了铜镜。
“汉书里说,汉宣帝时,京兆尹张敞的夫人因眉角有伤,所以张敞每日要替自己的夫人画完眉后,才去上朝。有人因为这个把这件事告诉汉宣帝,认为他怠慢公务,张敞就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意思是,在闺房中,比画眉更过分的情趣之事都有,我又不耽误国家大事,就给我夫人画个眉,又何必问他个究竟呢?所以众大臣和汉宣帝就不再提这件事情……”
他典故说了一半,就觉得自己的例子比的不太对,好在他是男孩,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停住了接下来的话。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这就是随手画画,这和画画差不多,我没想那么多。”贺穆兰听了这段典故,觉得大涨知识,也对那位为夫人数十年如一日画眉的张敞生出些好感。
她看到赫连止水穿戴女儿衣冠、化了妆描的柔和点之后没有不自在的表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赫连止水原本就是匈奴人,匈奴少女和少年的服装相差不大,加上贺穆兰画的不是大花脸,他自然就放松了。
“赫连小郎君,你懂得真多,不愧是太史令家的公子……”
卢水胡人们则十分佩服有知识的人,卢水胡人从汉代开始为汉人打仗,也因此显名,所以对汉代的历史尤为有认同感,听到赫连止水随口就能说出一段汉书里的事情,各个收起调侃的表情,表现出尊敬的神态来。
赫连止水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只是说了一段典故卢水胡人们就前后截然不同,但对方对自己友好总比有龃龉好,所以心中一乐,随手带上锥帽,和贺穆兰打了个招呼,便领着十几个卢水胡人出了客店。
只留下盖吴脸色更加古怪,嘴里不住嘟囔着“师父画眉,师父给他画眉,师父……师娘……”云云。
贺穆兰将赫连止水送走时,天色已经渐渐泛黑。魏国的律法是夜有宵禁,而原本的夏国是没有宵禁的规矩的,长安在赫连定治下时夜夜灯火大亮。
可如今由于长安已经被魏人收复,天色一黑,各处摊点和行人都往家里赶,唯有客店依旧点着灯笼灯火通明,店中一楼厅堂内留着不少用晚食的客人。
贺穆兰摸了摸脸上用糯米汁黏上的大胡子,暗想着这样进入对面楼里,即使见到玉翠对方也许一时也忍不住她来,索性忍痛一把撕掉了胡子。
“花将军,你准备怎么混入对面?”
卢尔泰见贺穆兰把佩剑磐石都取下来了,忍不住咋舌道:“武器总是要带上一把的吧?”
“我有匕首。等天黑了,我摸到后门,想法子一层一层爬上去。”
她臂力超群,做个引体向上简单至极。这时代的屋子都是木质结构,楼层较矮,她便是想借着自己过人的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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