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没规矩的东西,怎么说话的!”
明沛堂这儿既然已经为卫长嬴一行人的到来备好了地方,那使女如何会不知道沈藏锋的妻子因为挂心他的伤势亲自赶了来——这会其实怎么也该猜测到卫长嬴的身份了,却在听了这话之后才故作惊讶的上来赔罪:“婢子真是该死!原来是三少夫人来了?婢子软玉,见过……”
被沈藏晖提醒,卫长嬴也觉得何必跟一个小小使女计较,若没沈藏锋的准许,这样的人哪儿近得了他的身?
就一拂袖,冷冷的道:“闭上你的嘴!待我看过夫君再问你话!”
她心里想着虽然这名叫软玉的使女还作着女孩子的装扮,可谁知道沈藏锋军旅寂寞,是不是已经动过人了?这样想着,为沈藏锋的担心着实降了几分,竟落在沈藏晖之后才进了内室,然而进了内室却不禁一怔:
内室里,却并非只得沈藏锋一人。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威武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提着一坛酒,兴致勃勃的盘腿坐在西窗下的炕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着。
看到沈藏晖与卫长嬴,这老者慌忙跳下炕,问道:“可是本宗的四叔父与三婶母?”
“……”沈藏晖与卫长嬴不知道他身份,看一眼病榻上,却见帐帘低垂,沈藏锋拥着锦被,只露出半张苍白的面孔,双目紧闭,似乎在昏睡着。伤者沉睡,里里外外只一个不安分的俏婢伺候着也就算了,这老者居然还对着病榻心情不错的饮酒,这……这乱七八糟的算什么事?!
卫长嬴蹙紧了眉,道:“你是谁?怎的在我夫君这儿喝着酒!”
那老者讪讪的趿了鞋,干咳道:“末将……呃,侄儿沈由甲,乃是沈氏旁支子弟,如今忝为西凉都尉。”
居然是丈夫的族侄兼上官!
卫长嬴看了看榻上,却见几人说了这一番话,沈藏锋却还没有醒,心头狐疑,道:“原来是……”这厮既是丈夫上官又是族侄,如今也不是公堂之上,称官职不妥,称侄儿……只看着他满头华发也有点叫不出来,卫长嬴索性含糊过去,小声问,“夫君他这会怎的了?”
“回三婶母的话。”沈由甲倒是照着族里的称呼叫了出来,道,“三叔因失血过多,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静养。今日侄儿照例过来与三叔商议军情,三叔听着高兴,就赠了一坛霜琅酿与侄儿助兴。奈何侄儿还没说完,三叔乏了,就睡了过去,侄儿……就……想喝完了……就走……呃……”
卫长嬴明白了:丈夫沈藏锋虽然卧榻养伤,但还是挂心战事,沈由甲就每天过来跟他商议,许是今儿个听到了什么好消息,自己有伤不能喝酒,就着人给沈由甲提了一坛子来。结果沈由甲这厮,喝着喝着就懒得走了,看到沈藏锋精力不支睡了过去,非但不悄悄离去,却还是赖着想在这烧得暖洋洋的屋子里把酒喝完了再走……
众人沉默了片刻,场面正尴尬的时候,却听榻上沈藏锋声音虚弱的问:“由甲,四弟他们可进城了吗?”
沈由甲暗叫一声侥幸,忙大声道:“三叔您放心,三婶母跟四叔就在这儿呢!”
……这厮声高喉响,这一声喊振得榻上帐子都微微摇晃,沈藏锋如今这样的虚弱,竟然说着话说着话都能昏睡过去,想也知道最怕吵闹的。卫长嬴不由大怒,呵斥道:“你给我噤声!”
将灰溜溜的沈由甲赶出去,沈藏晖在堂嫂冷冰冰的注视下,强撑笑脸问候了两句堂哥,也迅速识趣的告辞——只剩夫妇两个,沈藏锋就微笑着问:“路上很是辛苦罢?”
虽然苏夫人说故意把伤情报重一点,但如今看来沈藏锋的伤情其实不比报往圣上那儿的轻,大约是怕父母担心故意往轻松去说了。从他受伤到这会,至少也有三个月了,以沈藏锋先前的健壮精神,此刻竟然还恹恹得卧榻难起,可以想象当初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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