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使女一起展开许多小衣服挨个的检查针脚,心情很好的说笑着。见黄氏进来,卫长嬴就笑着问她:“方才听说倪滔他们来了?”
黄氏应了一声,道:“他们来却说了件事儿……”
卫长嬴一怔,问:“什么事呢?”
“季神医说少夫人身子骨儿好得很,没必要总是打扰他,这不……打发他们过来说,他明儿个不高兴来了。”黄氏露出一抹为难之色,小声道。
听了这话,卫长嬴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可季去病这样的医术,海内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连他堂叔都不如他,纵然身份差距悬殊,还真没法拿身份压人……思索良久只好叹了口气,道:“季去病这个人……算了,既然他说我没什么事儿,那就这样罢。到了日子,再去请他。”
黄氏笑着道:“其实这也正说明了少夫人您与小公子都好得很,不然季神医冲着咱们家老夫人的面子也不能不上心。您看这满帝都的,有多少人能够请得他上门出诊?更不要说这样频繁的隔日就登一次门了。”
被黄氏这么一说,卫长嬴心里因为季去病“不肯来”的担忧也散了几分,微笑着道:“说的也是,他不来就先不来罢。隔日就要听他几句不好听的话,他不来,咱们还轻省些。”又道,“那你也去母亲那儿说一声,免得母亲她们担心。”
黄氏也是这么想的,到了苏夫人跟前,她却是一五一十的讲了经过,又说了自己打算瞒着卫长嬴苏鱼舞受了重伤性命难保以及季去病已经被卫郑音带出城、往东胡赶去这两件事。末了就跟苏夫人请罪:“伺候季神医的人方才过来与婢子说了这两件事后,婢子怕先过来禀告了夫人再去和少夫人说,会引少夫人怀疑。故而先借口季神医使了性.子,往后不肯过来了,把少夫人瞒了,等少夫人发话让婢子过来告知夫人一声,免得夫人担心,这才敢来。婢子自作主张,还请夫人责罚。”
苏夫人当然不会责罚,反而点头道:“你处置的很对,到底是宋老夫人亲自教导出来的人!便是我在那儿也是这样安排,长嬴这是一头一胎,她亲生母亲、祖母都不在身边,我虽然疼她,可我也知道,这女子头一次做母亲,总归是有亲娘在身边陪着才能放心些的。先前她还险些小产过,如今把一切安危都指着季去病,若晓得季去病不在帝都、又担心表弟的性命,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必须瞒住她!”
苏夫人赞成黄氏的做法,私下里派人到金桐院,趁着卫长嬴午后小睡的光景,把下人们都聚集起来,好生敲打了一番。命他们不可透露任何有关苏鱼舞、季去病的消息给卫长嬴,否则一家子都不要在沈府待下去了。
如此竟把卫长嬴瞒了个滴水不漏,仍旧照着先前的日子过。
这样到了三月十三的夜里,卫长嬴从睡梦中疼痛醒来,下意识的唤进陪夜的琴歌——因为她有了身孕,怕使女们没经历过不懂得,误了大事,所以三个姑姑和使女们一起轮流陪夜,琴歌被叫醒,忙又把这晚来陪的万氏一道喊了起来,两人点了灯进帐一看,万氏摸着卫长嬴身下的褥子,惊道:“见红了……这是要生了,快去叫人来!”
琴歌大惊,连灯都忘记留给万氏,匆匆拿着跑出门去通知各处,整个金桐院都被惊动,纷纷忙碌起来。
好在黄氏、贺氏、万氏都是生产过的人,卫长嬴的产期算的也是这两日,稳婆之类的人都是备好了的,就住在院子里。
这会一起被叫醒,拿凉水洗了脸弄清醒了,簇拥着卫长嬴进了早就备好了的产房——等苏夫人、刘氏、端木氏婆媳闻讯不顾三更半夜起身赶到时,水也烧好了,使女端着水要送进去,迎面看到苏夫人一行就待行礼,被心急如焚的苏夫人挥手止住:“快送进去……问问里头可好?”
在这之前,苏夫人和黄氏一面商议着如何瞒住卫长嬴,一面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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