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一直都是一只不招人待见的小强。
她很清楚她是很多人眼中钉,肉中刺,亦或是某些人揉都揉不出来的眼里沙,但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依旧自以为是的活的风生水起,倍儿潇洒。
用她的话说:“姐的人生从不需要凡夫俗子指指点点。”
刀尖上的日子她不是没过过,水深火热的生活,于她而言早已是食之无味的家常便饭,她谈不上有多聪明,更谈不上有多机灵,但她却能将市井无赖演绎的淋漓尽致,将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能拉多长久拉多长。
借用刘默的话,她就是一个挣扎在贵族之中的污点,每个人都想要极尽全力的将她除掉洗白,但她却仍旧黑的无与伦比,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想看她笑话的人能从祈天排到瑶蓝,但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心安理得的看着她狼狈不堪。
但是就在今日,眼下,此时此刻,她却犹如一只落汤鸡似的,被一盆接着一盆的冷水洗礼着,浸透衣服黏在周身的冷水,与周围的空气相结合,变成冰渣冻了一层有一层。
因为她是祈福人,所以那些平时看见她必须低头走路的宫女和太监们,这下倒是开荤了,纷纷站在宫道的两边,明目张胆的看着她。
那些和她不相熟的妃嫔同样秉承着一种幸灾乐祸也好,没事看热闹打发无聊也罢,总之也是站在各自寝宫的门口看着她,或者说,不但看着她,还用冷水泼着她。
这些人虽然不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她们那挂在脸上迟迟不肯消退的笑容,足以说明花月满现在在她们的眼里就是个活笑话!
七巧心疼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而下,瞧着花月满那身上凝结的越来越厚的冰层,打气的话不敢停:“娘娘,马上就到了,您再坚持坚持……”
青竹在一边瞄着那些个妃嫔,又看了看自己搀扶的花月满,附和着七巧的话:“太子妃您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别人看了您的笑话。”
不能?
花月满心里发笑,就她现在这跟长了腿儿的速冻饺子似的德行,估摸着早就是别人眼中的笑话了。
不过好在她一向心大,脸皮又厚,虽然那些旁观人的笑容很碍眼,但对她的伤害还谈不上是成吨的。
所以,无论那些人如何看待她,脸上的笑容凝得如何刺眼,花月满都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不但没有半分难为情的意思,反倒是理直气壮的朝着她们的门口泼着凉水。
原本轻轻点几滴清水,意思意思就行的祈福,花月满每每都能把水扬起三米高,那卯足全力的劲头,真是恨不得将手中的铜钵,直接砸到各个寝宫妃嫔的脑门上才肯罢休。
“哎呀!这是往哪泼呢?”
“主子,咱们还是进去吧,不然一会被泼了一身的水!”
“不看了,没意思,进去了。”
碍于花月满那不要命的泼水姿势,围观的人逐渐少了很多,那些开始还兴致盎然的太监和宫女,渐渐的也不跟在队伍的后面看了,人就是如此,当笑话不再好笑的时候,便没有人会继续浪费时间。
慢慢的,宽敞的宫道上,只剩下了花月满为首的祈福队伍。
一个时辰之后,花月满终于哆哆嗦嗦的走完了一小部分的妃嫔寝宫,朝着美人寝宫缓缓移步。
未时,亭榭阁。
在太监和宫女的陪伴下,沈晟婻徘徊的在寝宫的院子前来回度着步,焦急的面色毫不加以掩饰。
她其实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在寝宫里坐不住了,算算时间,花月满怎么也应该到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到?难道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情?
“主子,来了,太子妃来了!”
随着身边的宫女轻轻一声的高呼,沈晟婻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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