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存着他的号码，莫景然却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着，缓慢而迟疑，按完了一串数字才发现他的号码早已经烂熟于心。

    手指移动到通话键上，想到那天自己对他决绝的话，却迟迟下不了手。

    犹豫再三却又将手机丢开。

    她不是姐姐，做不到放弃爱情时那样的孤傲清高，也做不到重拾爱情时的坚持大方。

    过去的曾经，她没有经历过的那一切无时不在提醒着她。她甚至不敢去论证在他的心里，她是他的爱情，或者是他的棋。

    若她真只是他的棋，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崩溃。

    而若她是他的爱情，她怕自己会无法承受那种相爱却无法幸福在一起的结局。

    她只能在自己的心里一遍遍祝福他，希望他一切都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广达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帝景的历史重演一般。

    先前的商业丑闻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股票下跌，集团业务受创，就连先前已经签下了合同，并开始了先期设计的城西地块也因此而停滞了下来。

    莫景然望着财经报道中广达的名字不断地出现，不免也替他担心着。

    自从那天从广达离开，便不曾再与他有过联系。此时广达出了这样的事，她分不清自己是该以朋友的身份，或者是曾经合作方的身份关心他？或者仅仅是像现在这样天天关注着有关广达的报道，却不敢先迈出第一步。

    相比起广达的窘境，帝景与四海显然从容了许多，特别是帝景的度假酒店项目风生水起，一期工程的开工仪式上，封子熙当着所有媒体与来宾的面向莫景娴单膝下跪求婚，莫景然看着姐姐喜极而泣的模样，由衷地替他们感到高兴，不由得也一扫多日以来的沉郁，一脸笑意盈盈。

    冷不防有人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她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便被带着靠进一具宽厚的胸膛里，温暖安全，却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反而越发地僵硬了起来。

    “景然。”封子夏的声音从发顶传来，他们此时就站在人群之外，隐在暗处。

    本来以封子夏的个性，两人的关系已经经过了双方长辈的认同，便不屑于如此遮掩，可景然仍是坚持，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虽然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可是她的心意却全然不在其上。

    他看得出来，却不愿勉强，凡事都顺着她的意思。只是越是如此，景然便越觉得尴尬，渐渐生出了愧疚感来。

    “觉得幸福吗？”子夏问，同时也悄无声息地收了自己的手。

    莫景然暗自松了口气，悄悄侧眼看他，却又觉得心酸不忍。

    “幸福。”她敛了情绪，点点头回答。

    封子夏望着她，再看向主席台，镁光灯闪成一片，莫景娴笑靥如花，封子熙体贴温柔。

    “我曾想过给你同样的幸福。”封子夏突然道。

    莫景然心中一震，这些日子以来，这是封子夏第一次开口表白。

    “我想过给你幸福。”他又重复，“但是很遗憾，我给不了。”

    景然抬眼看他，满脸诧异，他也正望着她，目光里满是真诚。

    “景然。”他把目光投向了主席台，口中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话，“这些日子我很快乐。我一次次幻想着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未来。可是努力地想，却也只是幻想。”

    他说到这里，目光转移，望向景然。景然则一惊，脸上泛着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很美好的幻想，却像是永远也无法实现一样。”他笑，有些哀伤，与一向的作风不符。

    “子夏。”莫景然开口，有些艰难。

    “哈。我曾经说过，什么时候，你能叫我一声名字，只是名字。”封子夏的笑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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