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的话越来越轻,轻到在这样有凉风的夜里,轻轻一吹,还没达到莫景然的耳中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何正言埋下头去,直觉的动作想将脸埋进景然的颈间,可理智却又阻止着他这样的动作。
而莫景然则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僵在他的怀里,想过推拒,却最终毫无动静。
这样的话是否就是表白?莫景然一瞬间想到这个,可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她就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他说他明知道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大哥说他们不可以,连何正言自己都说不可以。
莫景然早被身后的温暖气息冲昏了脑子,想极力思索什么,却终是徒劳。而女人天生的虚荣心和满足感,还有对他本就已经由心而生,无可抑制的倾慕一下便将她的理智击打得粉碎。
莫景轩曾经的叮咛与嘱咐被丢到了外太空,只求那儿的引力能将它牢牢吸引住。
莫景然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说“是”或者“不是”,不,她怎么舍得说“不是”,于是,她便选择了沉默,身体上有小小的抗拒,可她的沉默很显然助长了何正言的气势,他一下将她拥得更紧,两人的身体几乎是紧贴着,严丝合缝。
景然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跳,还有身体上传来的灼热气息,而他则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矩一般,轻轻松开握紧她手臂的手,退开一点儿距离,他看着她脸上有些惶惑的表情,轻声开口。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莫景然骤然清醒了过来:“景然,对不起。”
对不起?景然瞪大了眼,像是从云端突然坠落一般。
前一秒,他还在倾心表白,至少在她看来是的。而下一秒,他似乎就对自己前一刻的言行表示了懊悔?
这是怎样的意思?
景然突然觉得尴尬,甚至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一瞬间的反应,她只想要逃,离开这儿,离开这个现场,离开这个男人的怀抱。
天,这么一想,她才又反应过来,他还抱着她。
一直抱着她,抱着她表白,再抱着她道歉。
莫景然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而何正言的反应也极快,反手拽住想从他身边跑开的莫景然,继续道,“对不起,我喝多了。”
哈。莫景然收住脚,扭过脸看他,刚才还发热的双颊此时早已经冰冷一片,若是光线足够,何正言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此时苍白的面容和一脸的愤怒。
喝多了?不过一杯的红葡萄酒而已?他当她是傻子,认为他的酒量就是如此而已?
莫景然一下来了力气,用力挣着他的钳制,而他倒也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就是不愿撒手,景然终于控制不住,狠狠抬起被他拽住的那支手,俯手用力咬了下去。
耳边是他清晰的抽气声,终于他还是松开了手。
景然一下转身便推开后院的门,在老板和酒吧其他人的目瞪口呆中奔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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