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几秒，景然终究还是上了他的车，拉开车门，一股烟味呛得莫景然禁不住轻咳了起来，响动惊了一车的寂静，何正言这才回神，拉开天窗，顺便掐灭了烟，打个手势表示歉意。

    景然扫过车载的烟灰缸，密密的烟蒂插在里面，那景象让她无端猜测着何正言该是如何烦乱的心情，不禁有些意外。

    何正言也不多话，只启动了车子朝前开去。

    莫景然只沉默着，静坐一边，心里只升起一种任人宰割的想法来，脸朝向一边去看风景。

    沉默了良久，何正言才开口：“随我去山头上看看，听说发现了一眼泉水，我想着能不能利用起来。”

    他竟然也会注意这些细节，景然诧异。

    他的嗓子仍是低沉的，沙哑，像是干涸了许久的旱地一般。景然想了想，翻开背包，因为常要讲解方案，她的嗓子也常是哑的，所以背包里总备着润喉糖，薄荷味道的，淡淡的凉凉的清香。

    她撕开包装，递到何正言的面前。

    他扫一眼，有些嫌恶地别开眼，“没事，就是有些小感冒。”

    莫景然的好意被人如此忽略，却也像是并不在乎，只是手微僵了一会儿便收了回来，脸上也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很快来到山下，有人早已经候在那儿，一见何正言纷纷上前。

    “那泉眼在哪儿？”何正言跳下车问。

    “山顶上。”有人立即回答。

    何正言闻言仰头望了望那山头，再转脸看向景然。

    莫景然背着包手里抱着那份方案稿，正站在车边，立于人群之外，有风掠过，吹乱她的短发，只那双眼从发间迸着光芒，神采飞扬。

    “莫小姐。”何正言试探着叫她，目光瞥过那座小山头，“泉眼在山顶。”

    “好。”景然也不含糊，三两步上前来走到何正言的身边，“何总请。”

    她自是懂得他目光中的含义，只是她向来不是个认输的人。先不说这本是她的工作本来就该事事认真，只看何正言一脸的怀疑顾虑，她便觉得自己更有必要让他明白，女人并不是柔弱的代名词。

    话说完，见何正言迟疑地看着她，纹丝不动，她便径自越过何正言，朝山顶走去。

    这山不高，跟她惯常健身时登的山相比算是小巫了。到了山顶，她毫不停歇便认真去查找那泉眼的具体方位。

    何正言则抽了枝烟站在一边看着她，爬上高处，凉风一吹，他只觉得满腹的烦闷都烟消云散，只是突然又对面前这个女人有了兴趣。

    像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女人在男人面前，特别是在他的面前总是故作柔弱的不是吗？可是曾经的她不是的，她在他面前总是独立，倔强，自信到完美无缺。

    就像面前这个女人一样，事事独立，可是她又有些不同。

    他想到那天晚上，她独自坐在琴凳上，一身简洁的月牙白小礼服，就像是美丽高傲的天鹅公主。

    她拒绝着他的邀请，像是在在撒着气的被宠坏的小姑娘。

    他想着，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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