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地步,却还能在人前做出模范夫妻的样子来,池玲珑想说,其实长乐长公主和驸马都是蛮拼的。
京里因为长乐长公主的死,闹起轻微的动荡,却又因为大家都没有看到上边的示下,也都不敢多议论什么。
这件事情传进宫里的时候,弘远帝正一边轻咳,一边看着手里有关七皇子叛军的奏折,猛一闻听同胞长姐的死讯,弘远帝的手顿在半空,他良久没出声,而后声音漠然的吩咐,“按长公主殡葬规格,安葬了吧。”
“奴婢遵旨。”徐安公公战战兢兢的退下,本来还保养甚好的身子骨,这时候也露出颓色来。
皇帝时日无多,他也活不长久了。
长乐长公主被陛下厚赐,按长公主规格殡葬,死后入皇陵,这消息让京都的诸多勋贵看出了些苗头——弘远帝还是很念旧的,也是颇重伦理纲常的,长乐长公主为扶持五皇子的主力,在五皇子事败后被鸠酒赐死,或是贬为庶民都不为过,而这时候还能落个善终,足可见弘远帝一颗仁善之心。
可惜,即便弘远帝再怎么仁善,此时也没有人敢逢迎讨好,在帝王面前说些是非了,盖因为当长乐长公主的死讯传出京城后,七皇子的三十万叛军也发出了诸多不利弘远帝的谣言,叛军们喊的最响亮的一句口号,无外乎是弘远帝容不得同胞长姐、暗地里以鸠酒杀之,明面上却做出痛心惋惜的模样来,实乃虚伪狡诈之辈。
七皇子“伐无道”的大旗一打出来,别说弘远帝震怒的躺在龙榻上起不了身,就连京都所有官员都震惊的瞠目结舌。
父子反目成仇,瞬间拔刀相向,这怕是天下最可悲的悲剧了。
弘远帝病重在床,唯有十二皇子殷勤侍奉在龙榻前,弘远帝看着愈发肖似自己的儿子,心里略略安慰,任凭他膝下几个孽障如何叛上作乱,让他操碎了心、失望透顶,总归,还是有一个好的,而这个儿子,又恰恰是他最中意的下一任帝王。
只要扫清那孽障的叛军,十二登基指日可待,他临死前再带上几家勋贵作陪,这大魏的江山暂时安矣,而留给儿子一个无勋贵掣肘的江山,他毕生愿望已成。
“父皇,该吃药了。”十二皇子亲自侍候弘远帝用药,手却在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他宽大的袖袍遮盖住抖个不停的双手,看着汤碗中黑褐色的汤药,心中一阵阵发苦,然想到已经上了贼船,再没有下来的机会,如今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小太监们搀扶弘远帝起来,在他背后放了大迎枕,十二皇子强压下心中的焦灼和惶恐,给弘远帝喂药,开始时惊骇欲绝,甚至不敢看父皇慈爱的眼神,可当药已经被喂了一半后,十二皇子的心已经镇定了。
剩余一些药,弘远帝看着反胃,就挥手不吃了,十二皇子松了口气,正准备退下,这时徐安公公小步进来汇报,“陛下,皇后娘娘过来看您了。”
弘远帝暴怒,“她个毒妇,朕身体康泰,如何需要她探望?打出去,给朕打出去!不是让她闭门思过,是那个畜生将皇后放出来的,推出午门斩首!!!!”
“呵,原本只是看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要来送你最后一程,看来是我枉做小人了。”皇后在绿鄂姑姑的搀扶下,缓缓进了乾清宫,她走路很吃力,身上穿着一身常衣,那衣服尺寸很小,穿在皇后身上,却依旧宽大的像是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皇后已经瘦的只剩一把干枯的骨头架子了。
“送朕最后一程,你个毒妇,即便是你做了古,朕还活的好好的,朕是圣明之君,是真龙天子,朕,朕……咳、咳……”
皇后不理龙榻上那个可怜可恨的男人,看着欲要趁乱出去的十二皇子,闻言问道:“十二这是要去哪里?本宫听宫人说,陛下今儿的药是你亲手煎的,咳,咳,过来过来,让本宫看看汤药的成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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