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穿着单薄寝衣的女子,她已经不年轻了,又因为长达二十五年的病痛折磨,这几年苍老的愈发厉害;她早已不是成亲时那个张扬凌厉的貌美女子,现在的她面颊枯瘦,髋骨高高凸起,身上更是瘦弱的只剩一把骨头,头发都成了花白色……原来这几年她竟比他还苍老的厉害。
弘远帝眼神微闪一下,就指着旁边的椅子道:“你坐吧。”
“谢陛下赐座。”
又是良久的静寂,之后弘远帝的声音才又缓缓响起,“太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弘远帝到底是问出了这个为难了他二十五年的问题。
皇后却只是轻笑着说,“陛下这话说的可笑,当初臣妾的肚子是怎么鼓起来的,难道您没见?孩子生产下来的时候,刘太医没给您汇报?还是说太子的长相不像您,您怀疑臣妾给您带了绿帽子?”
皇后的话愈见刻薄,偏她还说的一本正经,理所应当,弘远帝倒是被气的又开始大喘气起来。
可以说,太子是他皇帝生涯中最大的变数,这个孩子不在他的期望和预估内,可偏偏他来了,他来了,他就得侍候着,甚至要拿国之储君之位相待,这是弘远帝第一次不得不向皇后妥协和世家妥协,所以他愈发恼恨,一恨就是几十年。
“高氏,你放肆!”弘远帝脸色铁青的呵斥。
皇后却不紧不慢的道:“是臣妾有罪。”面色既不见仓皇,又不见愧疚懊悔,竟是好似在说“今晚的月亮好圆”一样无关紧要的话。
弘远帝被气得喉间气血翻涌,口中一股腥甜味儿上蹿,良久又被他压下去。
“高氏。”弘远帝眸色阴鸷怨毒的看着身侧女子,“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太子究竟是谁的儿子?”
“是您的,这个问题您不是早就知道了么?”皇后又风轻云淡的说。
弘远帝终于被气的放声大笑起来,一边歇斯底里的笑着,一边也指着皇后道:“好!好!高氏,朕念着夫妻情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识抬举,也别怪朕做事太绝。”
皇后已经风轻云淡的笑,眸中的柔光从始至终没有变过分毫,“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臣妾不怨。”
弘远帝便又气的眼冒金光的说,“高氏,你别以为证据不足朕就不能治你的罪,呵,高氏你等着,终有一天朕会查明真相。伪孕丸是么,朕终能找出到底是谁给了你这禁药。”
“陛下说什么伪孕丸,臣妾怎么从未听说过,陛下可否解疑?”
弘远帝终究是甩着袖子大步离去了,彻底走出慈宁宫时,口中鲜血终于顺着口角往下流。
徐安公公无意中看见这一幕,惊的面如金纸,“陛下!”
“回寝宫!”
弘远帝一行人消失不见,绿鄂姑姑这才搀扶摇摇欲坠的皇后回了内室。
夜里凉气入骨,皇后起身后只穿了一件寝衣,又陪弘远帝“闲聊”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又在外边送御驾远去,至今已经被冻的浑身僵硬,手抖如筛糠。
绿鄂姑姑又是心疼又是惊恐的唤“娘娘,您撑着些,太医一会儿就来了,您先喝些姜汤,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皇后此时却再也没有了,方才强作的风轻云淡的浅笑低语模样,她面容萧瑟,眸中一片死寂,俨然是有了死心。
绿鄂姑姑更觉惊恐,惧怕皇后真的一个撑不住,就在这节骨眼去了,真要是这样,这几十年来的隐忍谋算,可都白费了。
绿鄂姑姑开口要权,皇后的眸中却又慢慢溢上来一层清淡的凉意,她说,“绿鄂,本宫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不看着他闭眼,我怎么甘心!”
秦王府致远斋中,池玲珑窝在秦承嗣怀中,不解的问秦承嗣,“太子不是皇后亲生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啊?谁又是幕后黑手?是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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