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卫央是为了保住我的命?”
“他……要想彻底康复,必须跟我换血?”
怎么可能!
凌若身子瘫住,眼底俱是震惊、触动、不可置信。
可不得不信。
因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理由来解释卫央前后的反常!
天!
扶桑低沉的嗓音继续响起,嗓音深处,带着悲切。
“您离开以后,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恰好南国进贡了一株百年难得的奇药太岁……只怕,陛下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他说的是事实。
最后一句话说完,凌若仿佛被抽走了一切生气。
她的右手无力地垂落,砸在身后的红木漆椅子上,磕的极重,刺疼而尖锐。
卫央……
无意识地呢喃,唇色惨白如霜。
她早该想到的!
凌若连呼吸都忘了。
早该想到卫央的性格!早该想到卫央的苦衷!早该想到这一切都有原因!
哗。
踉跄地起身,推翻了身后的椅子,凌若跌跌撞撞地冲到扶桑面前,陡然射出的眼神,如箭一般尖锐而犀利——
“现在他怎么样了!”
嗓音沙哑。
砰砰砰。
扶桑跪在地上狠狠磕头。
而后红着眼眶道:“小的离开卫国时,陛下已经……时日无多……!”
嗤啦。
凌若硬生生把扶桑从地上提起来,“现在!立刻!带我去卫国!”
啪。
决然地松手,扶桑整个人砸在地上,摔的龇牙咧嘴。
凌若看也不看,狂奔如后院。
半柱香之后。
“主子!”红缎惊道:“再急也不急这一会儿啊!我去给您备马车!路上舟车劳顿……”
“不用了。”
凌若打断红缎,“找最好的马,备两辆就行,扶桑知道来时的路,你带着马车和其他人手随后赶来,至于阳城这些事,全交给你姐姐来办。”
红缎还欲再说,凌若一锤定音。
“不用再谈,立刻备马。”
眼神笃定不容置疑。
红缎无奈,只能点头。
唉……阳城才刚定下来,主子这一走,不知道还会起什么变故,罢了,有姐姐在,也能镇守个几个月了。
这些,不是该她操心的事。
卫京。
如山的奏折深处,卫央缓缓抬头,曾经浓黑如墨的凤眸黯淡无光,带着一抹憔悴之色。
“陛下!有新的消息传来!”
“是关于皇后的!”
哗。
面前的奏折被巨力推翻,卫央脸色异样潮红,猛然起身,凤眸里终于带上些许色彩。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年轻帝王,因为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彻底失了分寸。
“什么消息?不用行礼!说!”
急迫而仓促。
周德擦了擦额角的汗迹,一刻也不敢耽搁,“阳城新上任了一位城主!姓凌!根据可靠消息得知,这位凌城主的容貌跟凌皇后——有七八分相似!”
七八分!
那就是了!
长久以来提着的心脏倏然坠落,知道凌若平安无事的消息对此刻的卫央来讲——简直是恩赐!
他长舒了一口气,同呼吸一起喷出来的,还有喷涌不断的血液。
最后一根弦被人抽走,卫央彻底垮了。
黑色的龙袍恍若大火之后的黑色灰烬,飘飘坠地。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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