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七章 不是战友,胜似战友(第1/2页)  回家的心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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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两个这会儿再捯饬完,二黑哥没事儿一般,恰如一个过足了烟瘾的烟鬼,两臂上伸,扭扭懒腰,打了个哈欠,抽搐几下鼻子,再抬起右手,从上到下把眼睛鼻子抹了抹——这一串花里胡哨的奇怪运动做完,突然煞有介事般地扭过头,问我:“哎大兄弟,你跟人家列车员到底说些啥?俺看那列车员长得还还挺俊的,嘿嘿。”

    一副故弄玄虚地神态,猥琐难看的系列动作,直整的我列了列身子,以躲开向我凑近的二黑哥,我不满地说他道:“说啥呢,什么意思你?阴阳怪气的。”

    听到二黑哥忽然冒出这样不阴不阳的话,我不仅感到吃惊,甚至都有些愤怒了。

    二黑哥丝毫不顾及我情绪上的变化,继续着让我感觉有些恶心的他那直性率意的“恶作剧”,他坚持问我道:“刚才你与那个列车员叽咕的都是些啥玩意儿?”

    “你真没听到?离你又不远。”

    我没好气地回应他。你说这人他拐杖的,我问你的时候你不回答,还引起一阵嘴皮子仗,这好不容易没事儿了,正要转移话题呢,你又反过来挑起事端,倒打一耙,真是刚摁下葫芦,你这瓢又起来了:你这老兵油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野药。

    没想到二黑哥别愣了片刻,拧紧着头,嘴里振振有词,不厌其烦地继续问我,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

    “俺要是听清楚,还还会再问你?”

    “莫非你耳朵让美国鬼子的飞机大炮震坏了,聋了,不好使?”

    “你咋知道的?俺耳朵不好使,俺可从来没给任何人说说过,连老大都没告诉,你是咋知道的。”

    “你耳朵真被美国鬼子的飞机炸弹震聋了?”

    这真让我大吃一惊,急急地跟上一句:“老天爷爷,我哪知道你耳朵不好使,还不是我瞎猜地呗。”

    没想到二黑哥接下来的话,真是让我更加吃惊。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情绪低沉地说道:“合该俺他娘地倒霉,当了三年的兵,啥没捞到不说,两个耳朵却落下了病根”

    “真聋啦!聋的厉害吗?”

    “那还有假,就是它打阵儿。有时很小的声音也能听得清,可有时就连这火车鸣笛也听不清楚。”

    “一般什么情况下好听不清楚?都有些啥症状?”我着急地问道。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病根主要就是那次在前线被炸留下的,那也是俺最后一次挨炸,俺就是那天晚上迷迷糊糊地顺着回国的路往回跑回来地嘛,这你都知道啦。当时呀,美国飞机的刺耳声串串炸弹的爆炸声,惊天动地的,俺的马车炸烂了,马炸死了,我被炸飞了;醒来时,眼前一片火海,火里面哔哔嘣嘣的响声,还有负伤弟兄的哭喊声那场面那个惨,那声音那个瘆人,所以后来呀,俺只要一听到像飞机c火车这样的大动静,或者心里一有烦心事儿的时候,俺这两只耳朵就条件反射般地‘嗡嗡’个不停,耳朵里面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嘶鸣,脑袋瓜子发涨,两眼冒金星,心跳加速,这个时候,可啥就都听不到了。俺这耳朵一不好使,还不敢乱问,要不整个人有时像憨傻了一样怔怔地愣在那里。唉,耳朵一聋,这人基本就废了,要不咱家里人好说‘一聋三憨’,其实它就是这个意思。”

    “哦呀,原来是这样!”听二黑哥说到这里,我似乎一切全都明白了。要不自打认识二黑哥后,老感觉他与参军前的差别也那个太大了:人更加黑不溜秋地不说,因为人在战场上,没黑没白c冲锋陷阵c吃不上喝不上,时间一长,导致胖的变瘦,白的变黑,这都好理解,可他话少多疑c眼睛无神,有时一句话得问好几遍,还带搭不理的,时不时地沉默发呆,明显地不如以前机灵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二黑哥在战场上的一系列不幸遭遇所带来的,直接原因就是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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