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恢复知觉,非常积极地过来帮他结好衣带,抚平褶皱。南昭夏看着她忙前忙后,一时竟有些失神。曾几何时,他母亲也是这般帮他父亲穿衣结带。那时他还小,很奇怪他父亲是不是自己不会穿衣服。
如今他终于明白,却再不能和任何人一起回忆那段时光。
君以玉抬起头:“南世子?你怎么了?”
他略一拱手:“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君以玉还了一礼,过去帮他开门。
南昭夏走到门口,被外面的阳光泼了兜头满脸,立时一阵眩晕,扶住了门框。桑沃急忙扶住他:“世子,不要紧吧?可要干脆回了他,说不便前去?”
南昭夏稳了稳心神,仍然向前走去。不去?他若不去,还不知会生出多少麻烦。
桑沃见阻拦不得,非常自然地回头道:“君小姐--”
就好像君以玉过来扶着南昭夏。乃是件天经地义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
于是,到底还是君以玉扶着南昭夏去了烈王府正厅大堂,跪在了大宛王面前。
“臣南昭夏,见过国主。”
大宛王摆摆手:“过来。”
南昭夏依言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大宛王一笑,伸手将他拉到更近的地方。就在他膝前。
南昭夏立时跪下:“陛下,臣惶恐,不知……”
为着要搀扶他,君以玉一路跟着过来,此时正跪在他身边稍后处。她亦对大宛王的举动感到诧异,不禁偷偷看了南昭夏一眼。
他的头完全低下来,因此除了她,四周再无人看到他那双凤眼中一闪而过的锋芒。
那转瞬即逝的光亮,绝不是受宠若惊的欢喜,更不是惶恐不安的惊恐,甚至也不是精明黠慧的算计,而是……无法掩饰的杀机。
君以玉不禁目光微转,想看看烈王妃的神情又是如何。却见那白衣如画的美丽女子,一双眼睛睁得极大,只是目光却怔怔的,全然落空在寒凉晨风里。她谁都没有看,谁都没有理,只是睁大眼睛,静静站着。
大宛王浑然不觉周身一切,慢慢伸手,在南昭夏鬓发上抚了一下。
“你为大宛劳心劳力,为救大宛子民于水火,不惜以身涉险。到今日才来看你,原是我的不对。”
“臣不敢。”
“你父亲早逝,这许多年来,辛苦你在内苦撑家业,在外尽心国事。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却始终未曾尽心照料他的儿女,实在惭愧。”
南昭夏终于抬起头,凤眼中已是一脉忠臣良实的温厚:“陛下……”
“趁着你生辰刚过不久,又是久病初愈,便在你父亲灵位前,认我为义父,从此做墨语的兄弟吧。”
静。
南昭夏的目光极慢极慢地转动,望向一旁不远处的烈王妃。他的指尖在大袖中擦出一个轻微声响,紧握成拳。
烈王妃慢慢侧过脸,平静地看着他,一身白衣在风中翩跹而起,在空气里激起梦一般华美悲怆的涟漪。这一瞬间好似千万年漫长。
君以玉觉得冷汗都出来,强忍着牙齿打颤的声音。义父?开什么玩笑?大宛王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对于南昭夏而言意味着什么?
也许成为他的义子,可以保一时平安。然而那其中的耻辱,却比死更加令人无法承受。或许,认了这个义子,他很快也可以将这义子的母亲据为己有了!
然后,南昭夏笑了。
他最后看了烈王妃一眼,轻声一笑,合起了双眼,合起了眼中所有纷纭意绪。只朝着大宛王端整叩首:“多谢陛下厚爱。臣,定加倍尽心,鞠躬尽瘁……至死方休。”
大宛王双手去扶他:“怎么,既然答应了,为何不唤我一声‘父王’?”
南昭夏的声音含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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