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舒慢慢走过来, 将灯放下。
“我想 着昭夏哥哥是因外伤染病,和别人不一样。”她的声音温柔安静,“所以我找了些病人用久的碗碟打碎,在自己身上划了个伤口,好试试药。”
“什么?”
君以玉顿时呆住。南望舒,她这是真正的拼命吧?
“下不为例!”烈王妃严厉地呵斥一句,蹙眉看着女儿,“望舒,倘有万一,这药没有奏效,你当如何?你想让--”
“母亲管好你自己吧。”南望舒轻声说。
烈王妃顿时停住。不光是声音,整个人都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动也不能动。这一瞬间她褪去了那种慑人气势,怔怔坐在微弱灯烛下,只如一个无助的小姑娘。
南望舒站起身,轻声道:“昭夏哥哥醒了便好了。那些御医还没走,不知哪个居心叵测……大概哪个都没安什么好心吧。我去叫桑沃调动王府守卫,保住这里。君小姐,请你务必务必,守住他。”
君以玉这才明白为何烈王妃宁死也不让御医进来。她看看南望舒,感到有些担心:“外面不安全。我也认识桑沃,我去。”
南望舒摇头道:“你对王府,哪里有我这样熟悉。”
说着已经朝门口走去。烈王妃急急回头:“望舒--”
南望舒推门而出,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声音。
有一瞬间,君以玉觉得烈王妃眼中的神情像是要起身追过去。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低下头,牢牢握住了南昭夏的手。
睡梦之中,好像有些暖暖的。君以玉倚着隔扇,迷迷糊糊睁开眼,发觉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毯子。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好不惬意。
下一刻,她回想起前夜种种,猛然清醒了。
“南世子……”
一睁眼,便看到一双俊俏沉静的凤眼近在咫尺,带着一点她熟悉的笑意。
一瞬间无比的寂静。
然后君以玉发出个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一把抱住了他:“南世子,你醒了!”
她并没有使出太大力气。但半蹲在面前的南昭夏,还是身不由己地向后倒去,好不容易才用胳膊肘撑住了没有变成平躺。君以玉因环住了他的肩膀,一时脱不开,以一种非常微妙的姿态趴在了人家身上。
“以玉,”南昭夏的声音带了一点尴尬,“快起来。”
君以玉实在太欢喜,一时什么都忘了,只呆呆看着他,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呆呆笑了。
笑到一半,就从两人身后传来了烈王妃的声音:“昭夏,赶快回去躺着。”
君以玉完全忘了还有烈王妃在,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爬起来。这,这也太,太丢脸了!
她不禁带着些小怨恨去看南昭夏,想怪他不早提醒。
然而目之所触,是他苍白的气色和勉强维持的微笑。她顿时心头一紧,目光也跟着变得温柔了。也顾不得烈王妃正看着,小心将他扶起来,慢慢送回床榻歇息。
南昭夏回到榻上,对一旁坐着的烈王妃笑一笑,轻声道:“母亲……儿子不孝,又让你担心了。”
烈王妃将柔软锦被仔细为他盖好,这才说:“那便什么都别操心,静静养好身体再说。府里的事,我会打点好。”
“是。”
停了停,南昭夏又说:“母亲连日辛苦,我让下人好好做些补品。我的病已无大碍,歇两天就好了。母亲万万保重,不要放在心上。”
烈王妃不禁笑了:“当着君小姐说这些,倒让我不好意思。”
这两人都笑着的光景着实美得炫目,尤其是烈王妃那逆天的妖颜。君以玉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却见南昭夏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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