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转身:“谁让他们生在将门?两军阵前,他们得了机会,也一样会杀我。”
“可我哥哥不会让战马将你活活践踏而死!”君以玉甩开他的手,“我父亲也不会将你的头颅高悬旗上炫耀!”
她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落下:“君家世代为将,保家卫国。君家儿女,生来早有战死沙场的觉悟。闻墨语,你说得对,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莫说我父亲我兄长,就算是我,也杀了不知多少大宛人。可我们不会把杀人当成乐事,也不会把践踏别人的命当成荣耀!”
闻墨语发出个不以为意的匆促笑声。
“君以玉,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如果现在我落在你手里,你是想一刀杀了我,还是想将我千刀万剐?”他的冷眼带了一点点冰凉的笑意,“你现在说的好听,是因你弱得不堪一击。倘若有朝一日我落在了你手里,你又怎会便宜了我?”
“你怎样对我兄长,我就怎样对你,不会更多。”君以玉的声音不知何时也已变得冷了,这还是第一次,她和闻墨语面对面说起心中仇怨。
闻墨语点点头:“那就好。”
他转身往书桌前走去,走了两步又顿住。
“其实比起君莫笑,你那个二哥君莫醉的仇,对你而言才是最难报的吧?”
听得君莫醉的名字,君以玉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倒涌上来。害死君莫醉的,乃是祝皋当朝宰相。是啊,那是比闻墨语,更难企及的仇人。
她觉得眼前一切都模糊在了泪光里:“那又怎样……”
“不如这样。”闻墨语回转身来,“我帮你报了君莫醉和君怀杨的仇,以此抵消我杀君莫笑和君莫舞的仇。”
君以玉恨道:“我父亲明明……”
“君怀杨不是我杀的。是弦语一找到他时,他便自尽了。”闻墨语慢慢走回来,“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是祝皋的王自己对君氏心生嫌隙,才派了宰相之子洛星河去边境上调开援军,斩草除根。”
如同一同冰凉的水从头倒下,将人从本就幽暗的梦境中拉回更无望的现实。君以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从未听过祝皋王对君氏的态度,但她和云不归逃回祝皋时,正是看到满街都在通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才被迫躲进了山中。
通缉的告示上,并未说明女子的名姓身份。但那些描述,那幅画像,不是她又会是谁。
她已到了祝皋的土地上,却被祝皋的捕快追得一路逃回边境附近。最终那些追缉她的人,竟还是因为畏惧大宛在国境附近的势力,不愿惹是生非,这才折了回去。
说来讽刺,在祝皋的那几个月,她竟过得比在大宛还不如。
临别时南昭夏给她的盘缠细软,本来足够回到祝皋王城,却在逃命的过程中渐渐用完了。没钱,也不敢去客栈,百般困窘之下,只得躲进了山中。
所幸那座山,正是从前她姐姐以锦最爱去的地方。那时祝皋还未失去边境附近的大片国土,那座山也不算特别靠近大宛。君以锦常在山中看花,时间久了,干脆偷偷叫人去寻了一处隐蔽岩洞收拾好,当作看花时的休息之处。
躲在岩洞中的日子,君以玉曾无数次向着王城的方向张望,希望有一天奇迹出现,君以锦能出现在面前,向从前一样拉着她的手带她回家。
然而薇花落尽,她的姐姐,终是没有再来山中。
闻墨语已经等了很久,此时又问了一次:“怎么样?”
君以玉慢慢抬头看着他:“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我高兴这样便这样。你只要说,好是不好。”
好一阵安静。外面传来一个很轻的脚步声,那是南昭夏送过烈王妃回来了。
“给你两月时间思考。两月后给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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