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玉重复了一次。
一切恍若隔世。当日书房中,为着救活这一只送给烈王妃的小雪狼,她坐在地毯上,将它抱在怀里喂食。南昭夏却将它拎走,说是男女授受不亲。
那时她心中悲恨难平,回想起来,却没有此刻这般落寞孤单。
“南世子……”她喃喃唤了一声,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若没有闻墨语将她囚到宫中,她或许,真的会有忘却仇怨的一天。
南昭夏抬头望着夜色中纷纷乱落的桃花,凤眼中的颜色幽晦难辨:“换下的衣服我会处置。走吧。若需盘缠,将你头上簪子当了便好。”
君以玉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上蝶簪,眉心蹙起一点悲苦。怎么事到如今,他还是这样不懂。
她开口欲要辩解,云不归已经朝南昭夏深深一揖:“南世子大恩,没齿难忘。”
言毕拉起君以玉就走。
南昭夏看着两人步步离开,只觉得心中急速冷了下来。那个小小女子,本是这苍凉人世交付他手中的最后一点暖。
怪只怪他当初算错一着,折她进了惊羽宫。事到如今,她若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他南昭夏,不想再看任何一个喜欢的人在面前死去。哪怕从此以后,他又是孤身一人,面对着整个大宛王室。
忽然君以玉顿住脚,踌躇片刻,猛地转过身,从云不归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急急跑回来。南昭夏尚未明白,她已至面前,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南世子--”她的声音带了哽咽。
南昭夏合起眼,轻声笑了。够了,小女子,到此已足够了。
“走。”他说,“墨语寻出宫来,就是一眨眼的事。别连累我。”
物华苒苒,几度春秋。
孤灯寂寥。
窗外传来沥沥秋雨敲打残荷的声音,寒气便顺着客栈的雕花窗棂缓缓渗入。
窗边女子打了个寒噤,转身往几案旁走去。那灯下坐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容貌清雅好看。只是若有陌生人到他近前,难免会感到一些莫名的畏惧。
“太子殿下,”女子的声音近乎耳语,“今夜凉,奴婢给您添件衣服。”
年轻人点点头,略微一笑:“金荼,也帮我备下把伞。此地夜色颇好,不看却是可惜。”
女子顿了顿,才轻声说:“殿下,这里已是祝皋的地方,殿下果真要出去么?”
年轻人含笑起身,在她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女子苦笑一声,只得去取了厚重衣物帮他穿好,又取来一把纸伞。
大宛太子闻弦语,接过侍女手中纸伞,推门走进了夜雨中。
这间客栈坐落在山脚下。夜雨幽凉,闻弦语慢慢沿着山路向上。走了很久,草木渐渐茂密,难以前行。他这才停住脚,在黑暗中发出个轻促笑声。
“薇花落尽,你也不再出现了么……姑娘,在下可是……要娶亲了。”
四周只有雨声。他慢慢转身想要下山,却又改了主意,深吸一口气,又朝着草木更深处快步走过去。
雨越来越大。穿过衰败的草木,终于到得一片空地。枝条掩映下,有个难以看出的小小洞口。
闻弦语走到洞门口,刚想取出火折子照一下,突然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冒了出来。
他的手顿时调转方向,摸在了佩刀上。
那个黑乎乎的玩意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和他一样呆住了。然后却发出个清甜好听的声音:“是……人?”
雨势不知何时小了些。闻弦语微微睁大眼睛,手中纸伞倏然落地。
“薇花姑娘--”
那个人影,原是他非常熟悉的轮廓。闻弦语几步过去,将那人一把拥到怀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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