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玉的脚伤,休养了月余方愈。
等到她可以慢慢走出房间看阳光时,大宛的春天已经悄然降临。
戴着那么多镣铐,根本无从换洗衣服,君以玉就连自己洗澡洗头时,也总要将大半衣衫弄得透湿才得成功。闻墨语早听宫女战战兢兢报告过此事,却因觉得这也是个难为人的好机会,特别吩咐了不许管她。
于是君以玉无数次深夜爬起,将自己和衣服一起洗了,打着哆嗦在小火炉旁烤着。后来天气转暖,火炉被撤了,就只好用身体将湿衣服烘干,苦不堪言。
她的衣服也磋磨得破破烂烂,破了许多处,幸而还不至于露肉。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一日天气晴好,闻墨语上朝归来,看到书斋旁的垂柳下立着个瘦削的女子。衣衫褴褛,长发披散,沉重镣铐将手腕足踝磨得青紫,脸色因长久的幽居而苍白。然而那双漂亮妩媚的眼睛,却如同逝去的凛冬中那湛晴的阳光一般,寒凉而明亮。
闻墨语走过去,低头看看她的赤脚。那双脚上有些淡淡的伤痕,但无疑已经伤愈。
他的声音冰冷:“既然好了,便去书斋做奴才吧。”
君以玉只一侧嘴角微牵了一下,露出个似笑非笑的漠然神情,便跟在他身后走过去。她已看出,这条同往未知的路才刚刚开始。沿着此路走下去,会比双足踏过红热的炭火更加痛苦,但她却别无选择。
闻墨语的书斋内,南昭夏正在整理桌上散放的书。听到声音,他微抬起头,放下手中书本,略略一揖:“这就开始读书么?”
他并未去看君以玉。
闻墨语说:“我归来路上,见到了语芙和语莺。”
南昭夏微扬起眉:“往这里来的么?”
不等回答,已从外面传来了宫人谨慎的声音:“二皇子,芙公主莺公主求见。”
闻墨语哼了一声,斜眉挑眼瞪着他。
南昭夏露出个无辜的苦笑:“我连日来安分守己,二皇子明鉴。”
闻墨语蹙眉冷道:“不管!”
外面的声音谨慎得近乎畏惧:“二皇子,芙公主莺公主……求见……”
南昭夏慢慢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一连串脚步轻缓踏过,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女走进来。一个青衣,容颜秾丽端庄,一个红裙,眉眼清秀俊雅,都带着宝珠点缀的华贵金冠。
两人先端整施礼,见过闻墨语:“二皇兄安好。”
闻墨语没说话。
青衣的一个忽然转眼看着君以玉,粲然而笑:“数月不见,二皇兄书斋里竟多了这么好看的一样东西。倒叫语芙眼前一亮。”
旋即转向南昭夏:“南世子,该不会也是你寻了给二皇兄取乐的吧?怎的年纪一长,连南世子都变坏了……”
不等说完,觉得话说得不好,不禁以袖掩口,微红了脸。却又并不十分在意,因此微微笑了。那笑颜是远超过她这般年纪的风情,端的是秾丽媚人。
一旁闻语莺亦开了口,她的容貌清雅,声音清泠泠与芙公主不同:“皇姊,莫说些这些让南世子难堪。”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南昭夏的母亲名声败坏。但凡有他在场,人大多是避开一切和男女关系有关的话题。
芙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旋即一笑掩饰过去,声音低低道:“听说这丫头是祝皋君氏的女儿,想必会些拳脚。不如,让她跟我们语莺比试比试,看看祝皋将军的女儿,敌不敌得过大宛的公主。”
君以玉不禁怀疑这个芙公主是不是脑子撞坏了。就算她对自己妹妹有信心,那万一呢?万一莺公主被她君以玉所伤,不是丢人丢大了?
一抬头,却见闻墨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南昭夏。后者满面无辜,慢慢开口道:“莺公主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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