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妃的声音依然肆无忌惮地传出来,听得人恨不能掩起耳朵。君以玉再也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今天烈王府的这一幕更让人绝望。南昭夏的脚步越来越近,她再也忍不住,起身朝着桃林外奔去。云不归想要拦住她,却为时已晚。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她的背影上。
君以玉何尝不知这是引火烧身。在场许多王室随从,她这举动,必定会引起他们注意,她的藏身之处,早早晚晚要给长公主知道。
可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若是南昭夏到了那个院中,那情形真比长公主来了更让人难受。
南昭夏方踏上桃林小径,便见君以玉飞奔过来,连头上的簪花松散了都未曾觉察。
“以玉?”他略有些惊讶,“何事慌张?”
旋即想到她来的方向,不禁疑心是烈王妃院中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即刻便要加快脚步。君以玉情急之下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烈王妃身体不适,现在不能见你!”
片刻安静,了悟的神情突然在南昭夏眼中一闪而过。他蓦地避开她的眼神,望向一旁。
他的竹青衣袍下沾染了微尘,一看便知是风尘仆仆赶回来。他的漂亮凤眼还是如水如冰,沉静难辨,但他终不能坦然与她对视。
君以玉觉得心中那根细细的丝随着他这一避被狠狠扯动了,痛得她几乎叫出声来。
“世子,”她不知不觉牵住了他的衣袖,“你累了几天,怎不好好休息?你看你的衣服都沾了灰尘……”
南昭夏慢慢抽回衣袖,对她淡然一笑。
“特意跑出来告诉我,多谢了。可惜我见多了这样的情形,没你想的那么介怀,也不需要你一个丫头莫名其妙的同情。”
说完再不理她,回转身原路返回。
君以玉被他最后一句呛住,呆呆怔在原地。她未听过南昭夏这样冷言冷语,也不知她哪里做得不对,让他这么不满。
微风轻轻拂过,树上积雪无声飘落,如同冰冷的花朵落了她满襟满袖。她却顾不得拂扫,只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忽然南昭夏的身影顿住了不动。君以玉第一反应是又出了什么糟心事,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来不及思索,人已追了过去:“世子,怎么了--”
南昭夏急急回转身。君以玉已至近前,来不收住脚步,直撞到了他身上。急忙要往后退时,却被他不轻不重地环在了怀里。
“我知你是好心。”他轻声说,“只是太过无地自容,因此迁怒于你。对不起。”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用向头顶,激得人头晕目眩。君以玉本能地向后连退两步,离了他的怀抱,脸上已经一片轻绯。
南昭夏看到她的脸色,亦向后退了退,低声道:“去吧,莫给她知道我回来早了。”
说完转身欲走。君以玉却又跑回去,双臂全不受控制似的朝他笨拙一抱。
“南世子,”她窘得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没有同情你,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你是大宛人,我是祝皋人,但我心里将你看作好人。所以那些沉重的东西,我想帮你分担……虽然可能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
君以玉!你在做什么!
父亲和长兄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响起,带着万分严厉。君以玉猛然惊悟,立时放开手,扭头跑到桃林中。
四周静静的。她面朝着一棵树,双手掩住发烫的脸颊。那脸倒好像要取笑她一般,始终不肯凉下来。她掩了半晌,十分愁苦地放开手去,抓了一根细枝全无意义地摇晃。
她也不知自己这疯疯癫癫是在做什么,不就是南昭夏接受了她的好意承认错误么?那不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么?她为何要脸红,为何要说出那些漫无边际的疯话!她甚至觉得父亲已经站在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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