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初时灵动纯真的眸子,如今静深了许多,火光将她洁白的脸庞涂染出橘红色的光,小公主静静坐在那里,没有笑意,更没有黯色,那一种浓郁沉重的美,真的是一位尊贵而冷淡的大晋公主了!
林颐的越女剑舞得倒也是有模有样,中规中矩,虽不若蕾拉的剑器舞精彩,但众人自然是向着自己人的,一套下来,喝彩声甚至高于方才的蕾拉,林颐将长剑反手持着,竖立在自己身后,两颊红彤彤的,向女皇和众人致谢。到申时轶时,她许是今日得了彩头,抑制不住兴奋激动,小跑过去,半是仗着女皇威仪,半是撒娇耍痴,举起申时轶案前的酒樽,“申表哥,小妹谢你教剑之恩。”
场上一静,紧接着有人哄起来,特别是围坐在申时轶旁边的那些小兄弟们,一半儿沉默,也有几个憨的,他们一是与林颐等人自幼玩的熟稔,二来厌恶虞盛光“移情别恋”,三来虽然霍家对不住申氏,但与林氏联姻,现下实在是申时轶最好的选择,便益发卖力得哄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申时轶接过酒樽,缓缓饮了下去,淡淡道,“你客气了。”
见他喝了酒,林颐一张俏脸更是笑容绽开,艳比三月桃花。
蕾拉已经回到自己座位上,她是客人,离女皇的宝座近,问道,“公主殿下,您平素喜欢什么舞蹈?”
林颐笑着插话,“公主殿下从前在临江,坐部伎跳得倒是极好。”
坐部伎是慢舞,讲究姿态手势,且多为女伎们所舞,今日露天篝火,并不合适。
虞盛光没有搭理林颐,回答蕾拉的问题,“最近喜欢拓枝。”
蕾拉眼睛一亮,“西域的拓枝?此舞身姿优美,节奏明快,甚妙,甚妙!”
那林颐又在下面接话道,“不知道公主能不能赐我等一赏殿下美妙的身姿?”
她屡屡挑衅,偏还挂着甜美无垢的笑容,直直得看向盛光。
虞盛光将酒樽放下,“呵,”她淡淡扫了林颐一眼,“有何不可?”转向女皇道,“母亲,崇元献舞!”
连女皇也未想到,她竟是答应了。趁她下去换衣服,霍昭问宋绯儿,如今她常跟着明宣殿,是公主的女官,“公主还会跳舞?”
宋绯儿恭敬得道,“殿下不仅舞蹈,琴棋书画都是极好得。”
那林颐在下面听见了,心内冷笑,这是在为虞盛光圆场吧!
不多时虞盛光在侍女的陪伴下回来了。只见她发髻仍是原先的模样,那一只繁复的金穗钗垂到鬓侧,金光闪耀,身上却是换了一套拓枝舞衣,杨柳萦桥绿上衫,玫瑰拂地红裤裙,金色的腰封将纤腰勒得细细的,腰封上和红色锦靴上缀着细小的金铃,女皇笑着道,“阿圆这样穿,好看得紧哪!”
乐声起,没有人会想到,这位平素端庄美姿仪的小公主,跳起西域的拓枝,竟是如此的轻盈狂野,鼓铃声动,虞盛光随着节奏尽情得折身旋转着,她在舞蹈里加入了回旋,翘起的绿色衣袖,旋转中似见繁枝点点,红裙里的双腿笔直有力,又不失纤美,红色小靴点在地上几乎听不见声音,只闻金铃声悉悉穗穗,加上鬓上的金穗子淙淙的声音,小公主面上仍是没有一丝笑意,偶尔瞥得见她的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她跳的激情而痴狂,矫健而奔放,完全不是平时的那一个她了。
最后,但听“啪”的一声,金穗钗架不住旋律的速快,从虞盛光鬓上掉落了,女子黑绸一样的秀发倾落下来,她恰是一个折腰的动作,或许是凑巧,正对上申时轶的案子方向。
颠倒的火光、黑夜和人影里,两个人的眼睛对上。
你有没有试着去看这一个颠倒的世界?
脚下似乎是有一点乱了,虞盛光奋力一点,轻盈得站起身,浓稠的黑发像一件斗篷,披散在她的身上。乐声恰好停了,她有些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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