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中的笔不时落在宣纸上发出的沙沙细响,以及暖炉里的炭火偶尔烧到炭结时发出的“呲”或者“哔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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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批完一本奏折都会抬头朝案几这边瞥上一眼。
看到她或一笔一划写得专注的样子,或轻咬笔头冥思苦想的样子……
写个每日记事就这么难?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闻见那边撂笔的动静,他抬眸,就看到某人如释重负、大吁一口气的模样。
见对方起身,他又连忙垂下眼帘,装看手中奏折。
“我好了,请过目!”
郁墨夜走过来,将写好的奏折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帝王瞥了她一眼,伸手将奏折拾起,打开。
寥寥一句话入眼,帝王就震惊了。
【早上起床后,盥洗用早膳,然后去五王府还小五,然后因为失踪的奏折进了宫。
还以为她在那里又是想、又是写的,搞了那么大半天,会是个长篇大论。
谁知竟然就只搞了一句话。
将视线从那一句话上移开,他抬眼看向郁墨夜。
郁墨夜就哭丧着一张脸,撅着嘴,委屈道:“皇兄就饶了我吧,舞文弄墨真的不是我的强项,皇兄是不知道,昨日写那本奏折,我也是要死要活,头发掉了一地,这以后,要天天写,那真的就是要我的命……”
郁墨夜说完,就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郁临渊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在做戏呢。
刚刚在案几那里又是专注写、又是用力想的样子,都是做戏给他看呢。
还故意耗时那么长。
就是为了让他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难太难了。
放下奏折,他本想揭穿她。
可是看到她目光殷殷,从未对他如此撒过娇、扮过小可怜的娇憨模样,心中的某一处竟是从未有过的一软。
他想到一个词,于心不忍。
他竟于心不忍!
“好吧,看在你这两夜侍君有功的份上,朕准你不写了。”
“真的?”
郁墨夜欣喜若狂。
哈哈,别以为就他这只老狐狸会做戏,她郁墨夜也会哦。
而且奏效得很,奏效得很呢。
只是,他的话未免说得有点难听哦。
两夜侍君!
不过,看在不让她再写那烦人东西的份上,她也不跟他计较了。
见男人点头,她璀然一笑:“谢皇兄。”
说完,又想起最先的问题,“现在皇兄可以告诉我,为何拿走昨日的那本奏折了的吧?”
帝王看着她,双目炯亮。
“威胁你啊,你不听话的时候,朕就让你看看你的这个忤逆犯上的证据。”
啊。
郁墨夜一怔。
他也未等郁墨夜回应,双手撑着桌面站起,倾身凑到她的耳边。
低醇的嗓音绞着灼热的呼吸,钻入她的耳廓里面,也直直钻撩到她的心尖。
“还有,若有朝一日,你离开朕,或者背叛朕,朕就将它公诸天下,告诉世人,你是女人,且跟朕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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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出宫的座辇上,郁墨夜还在想男人最后说的那些话。
就像是一块大石扔进了她的心湖,激起千层巨浪,虽然她知道那些不过是他随口说的玩笑话。
虽然满满的都是威胁,虽然她当时就回了“卑鄙”二字给他,但是,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是欢愉的,是澎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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