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堵墙。却像是被划分出来的两个世界,他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他没有离开,一直就守在门外,心底想法愈发复杂。
直到夜深了。他才抬步走向书房门前,透过细微缝隙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隐隐约约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才凝下心神,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桌上遍布狼藉。摊开的文件夹。电脑也开着。表格一览无遗。
视线落在趴在桌子上安睡着,发丝凌乱的小女人身上。他抬手。将遮掩着她脸的长发拢到了她耳后。
目光触及到她脸上的泪痕。又好笑又觉得心疼。
眼眸暗了暗。眉目柔和了下来,弯下身,将已经睡着的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抱到了卧室,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又帮她掖紧了被子。
其实从他选择要接近她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现在不单单只是她,连他自己都泥足深陷。
既然这个错误已经开始了,那么...
锐眸掠过一抹深色,唇瓣紧抿着,他不想喊停,也无法停止,那就将错就错,将这个错误延续下去...
刚刚的一幕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驻扎至深,他垂眸看着睡着了还不安稳的顾诗若,指腹轻按在她眉心,随后,低俯下身,在她眉心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指腹留恋于滑嫩的触感,好像一段时间没见,他意外的发现自己似乎很想见见她。
在她身上,他找到了从未有归过的归属感,踏实又安宁。
五指缓缓收拢,紧握拳,片刻又松开,想清楚了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疑惑,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踱步折回了书房,看到凌乱的书桌,他没有翻动,而是坐在了办公椅上,认真的看着摊开的文件夹。
顾诗若睡的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家还没有搬进现在的别墅,当时他们家居住的地方类似于民国时期老上海英法租界处的独立小洋房,占地面积还算大,被青山环绕着。
她隐约记得那个时候,偏离开他们主屋的地方山坳处有他们家废弃的两间小屋,其中一间时常锁着,拥有厚重年代感的青灰墙砖,被风雨腐蚀而脱落,门窗也是锈迹斑斑,常年紧关着,父母从来不准她到那边去玩。
就单只是有一次,她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去到那边,走近那屋子,她就听见了压抑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当时她年纪小,被吓得不轻,以为那里闹鬼,回到了家,就大病了一场,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去踏进那里一步。
她时常能够记起当时她回头看到的,那躲在暗处阴翳的漆黑瞳孔,那已经成为了她童年的噩梦,每次做梦梦到这个场景,她都会被吓醒。
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床单,秀眉越蹙越紧,额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吱呀”一声,因为有些年月了,那门打开的声音格外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阴森森的风呼啸而过,她看到的就是困扰了她整个童年的漆黑瞳仁,没有脸和五官,更没有身体,那里暗的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可偏偏她就是看清楚了那双眼睛。
倏地,她猛地睁开了眼,空洞的看着床这种暧昧的话,话中深意含糊不清,明眼人,一听便知其间猫腻。
她手捂着胸口,慌忙拿起了毛巾,擦了擦嘴,不时低咳着开口道,“傅先生,您最近是不是...”
顾诗若欲言又止的看向他,做了个手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为难的开口道,“您需不需要我送您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这里除了问题”
他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才能够放下过去的架子跟她说这样的话,可是现在不仅被她无视了,还被误解成是撞到了脑子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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