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张姨正好端着空碗走出来，她刚将门合上，转身便撞上了前来探望的男主人。

    见他仍是神色忧虑，张姨笑起来，小声宽慰：“已经醒了。”

    沈纪尘一愣，身上千斤顶般的重量突然全都消失，他高兴得有些站不稳，伸手撑住墙面，紧致结实的肌肉奋起，展示着男人极致喜悦却又不敢轻易外露的情绪。

    “她刚吃完饭，这才刚躺下。”张姨眼神鼓励他，“进去看看吗？”

    沈纪尘嘴唇微张，半晌，失落地摇摇头，墨黑碎发遮住黑濯石般清亮却忧郁的眼眸，他低低道：“还是不进去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他若是进去，两个人少不了又是一阵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赵熙和才刚醒来，身体正虚弱，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自己就少在她面前晃荡了。

    张姨慈祥地点点头：“也好，我看她挺累的，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你明天再进去看她吧。”

    沈纪尘默然。

    张姨拿着空碗走下楼，在厨房里收拾了一阵，轻声离去。

    沈纪尘在这个过程里，始终保持撑着墙面不动的姿势，他的呼吸、动作、时间都仿佛凝滞在了知道她醒来的那一秒。

    心中的狂喜良久才退下去，继而又涌上无限的悲凉和痛苦。

    醒来就好，还能恨着他就好。

    只要她在，就好。

    沈纪尘轻声走上前，小心地推开门，自门缝里看她。

    床上的人瘦弱苍白，小小的身体仿佛要被白色的床被淹没，赵熙和闭着眼，如盖的长睫在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乌黑长发攒在白皙的小脸旁边，衬得她的脸蛋越发小巧白净。

    静谧安详，美丽脆弱。

    他屏住呼吸不敢妄动，生怕自己又不小心打破这沉静。

    床上的人动了动，似乎感受到这穿透空气的无声凝望，赵熙和张开眼，二人视线相接。

    她怔了怔，没有动弹，只是目光冰冷地望着他。

    她的反应将他刺痛，沈纪尘的眼神骤然冷却，他垂眸，推门而入，赵熙和顿时紧张，身体往后缩去，企图埋进床被中：“你要干什么？”

    他停站在床头，仰头看了看杆架上悬垂的药瓶，目光转向她：“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赵熙和生硬道谢：“谢谢你的假仁假义。”明明想杀她，却又救了她，反复无常的恶魔。

    沈纪尘眉心拧在一起：“尖牙利嘴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上手攥住她的两颊，“管好你这张小嘴，不要再激怒我。”

    赵熙和脸颊被他钳住，说话费力：“你可以直接杀了我，我并没有乞求你救我。”

    沈纪尘弯腰靠近床铺，双手撑在她左右两边的软枕上，将她囚禁在自己的牢笼里，打量的目光似在欣赏自己的猎物：“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

    他倾身，拧住她的脸不让她妄动，邪魅恐吓：“死亡对你我这种人来说是一种解脱，你想要我给你解脱？赵熙和， 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你就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吧。”

    赵熙和咬紧牙关：“沈纪尘，你贱不贱！我根本就不爱你，你还想要我留在你的身边！”

    沈纪尘目露寒光，再一次发出警告：“我说了，你最好小心说话！”他的手抓紧了柔软的枕头，白色布料皱成一团。

    “你死心吧。”她目光阴冷，直把他罩进二月寒天的冰窖里，“我早就说过我不会爱上你。”

    怒火与痛苦一齐涌上来，灼烧着他的心，沈纪尘忍住冲动。

    他站直，凝视她半晌，终于镇压住翻涌的欲念，才声音压抑低沉地开口：“随你。”

    话毕，他转身大步离去，砰地将门甩上。

    赵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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