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纸巾,大喇喇地擦着。
我后背贴着墙,两只隐隐刮着墙皮,指甲缝里隐约有粉末嵌着。我仔细瞧着房间,眼神盯在一副画上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竟然是我的脸,可身子却不是我的,穿着很暴露的衣服,哦,不对,哪里还有衣服,几乎等于没有,很大的胸和屁股,皮肤的颜色也是黝黑的,偏偏上面却卡着我的脑袋,还是结婚证上的那轮廓,我简直和被雷劈到没什么俩样。
对着镜子整额头的陈浩东大概是从镜子里瞧见我眼神了,一下就出现在那副面前面,手一撕就给撕下来,揉着一团随便找了个地方塞。
这下我觉得就更雷人了。
他转脸看我的时候脸真是红了个通透,轻咳一声道:“你刚看错了。”
我没搭话,死死盯着他,虽说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可我还是能感觉得这会看他的眼神有多凶。
“扶三岁,你结婚了,现在老子成了第三者。”陈浩东的眼神移开,咬了下嘴唇轻声说:“这会还把你弄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是,没人有义务给伤心的出局者发奖牌。但又能怎么办?”
我眼睛一睁,从没想过有一天陈浩东会慢条斯理,条理清晰地说出这番明事理的话来。
打你几个巴掌让你明白痛,然后看懂别人的真心。但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回不来头了。
我沉了沉呼吸,直截了当地说:“既然不知道把我弄来干嘛,你还扛一路,嫌自己年轻体力太好还是怎么着?”
陈浩东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陈浩东才慢了一个世纪地说:“我总觉得你还是我老婆。这家里成天一群老爷们进进出出的,就是缺个女人。”
听见这句话,我喉咙里更是有句不成形的话卡着,上下不能。当年他能把向小阳带回家里来睡觉,离婚后他成了单身汉,睡谁都不需要和别人交代,我不信他有多干净。可心里的这些想法我都没有说出口,一来是我们离婚了,我没必要也不想了解他的感情生活。二来,往事一旦提起,基本就会和开了闸门的水库一样止都止不了。
所以我屁都没放一个,下意识看了眼墙上那只灰色的大钟。
陈浩东恰时说道:“沈寰九这次没那么快出来,你别指望他会和神仙似的来找你。”
我也明白这事牵扯太大,不会和一般打架的案子一样容易,警察大早上来带人,肯定是因为存在疑点。就算是问话,估计也得待上一天。
好死不死的是沈寰九还让时赴明天动手宰了陈浩东,也不知道时赴会不会因为现在的局面变化而等上一等。但时赴这时候要是再搞出命案来,说不准警察会对最近几起事件产生新的怀疑,觉得和沈寰九没关系,没准就把人给放了呢?
内心的种种矛盾让我痛苦不堪。
我不希望沈寰九犯罪,都说法网恢恢,我不信真有沈寰九说的那么轻松。可我明白陈浩东一天不死,我和沈寰九就别想过还日子,陈浩东是那样执拗又一根筋的人啊,他什么苦都吃过,到了现在应该已经百毒不侵无所畏惧。
我看了眼陈浩东,声音放柔了问:“向小阳,霍培一,你干掉他们找的人一定不一般吧。”
陈浩东吸着烟,听见我这话,一口烟就卡在喉咙里,猛烈地咳嗽起来。
我还想说话,这时候房门却被敲响。
外头传来一个声音:“东哥,有几个兄弟有事儿说先走了,牌局撑不起来,要不你给凑俩把。”
“滚,老子在**呢,打屁!”陈浩东不太耐烦地回道。
可我突然说:“我想打牌。”
他看我一眼,眼神里意味深长。其实陈浩东在感情里是个傻子没错,但也不是一点智商都没有,我心里盘算什么他八成是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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