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讨伐,陈国公(侯君集)说不得便有再起的机会了。太子也能借机大肆收拢将士之心,待大军回朝之日,说不得便效仿玄武门旧事了罢。一箭三雕,此计倒也巧妙得很。只是,魏王一派未必会让他如愿。”
“此事的关键,是圣人不会轻信太子有杀魏王之心。”王方翼沉声道,“嫁祸突厥或薛延陀也许会成功,出兵讨伐将他们彻底击溃亦能安定我大唐边疆,甚至于继续开疆拓土。只是,绝不能让陈国公领军。卫公与英公皆宝刀未老,都可出战。且他们对突厥、薛延陀更熟悉。”
“陈国公的圣宠早不比从前。”崔澹道,“高昌之事后,对他不满的人多得很。只需房相与魏相坚持……”
提到魏征,几人互相看了看。魏征缠绵病榻已久,据说病势越发沉重了。若教他得知此事,这位新任太子太师恐怕会受到致命的打击。而太子也将彻底成为失去束缚的疯马,朝着谋逆之路一去不复返罢。
“咱们能想到的事,朝中那些老狐狸自然都能想得到。”崔渊又道,“横竖我们也做不得什么,旁观太子与魏王相争,再给他们煽煽风、点点火便足矣。只是,内中情形须得与晋王分解一二方可。”
“我入宫当值,寻机会与他简单说一说便是了。”崔澹道,“有些只是咱们的推测,倒不必都说。只需将你们怀疑刺客并非大唐人士,其中或有内情告知他便可。再有几日,三司会审结束,就什么都清楚了。”
兄弟几个一直讨论到用朝食的时候,仍然还有几分意犹未尽。待到崔澄、崔澹、崔滔临出门去官廨时,便见大管事崔顺领着一个穿孝服的仆人来送白事帖子。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刚提到魏征,莫不是……
果然,那仆人双目红肿,哽咽着送上帖子。帖子上头赫然写着:郑国公府魏公。
崔敦和崔敛仍在宫中,崔澄、崔澹与崔滔也没有时间,崔渊便打算与王方翼一同前去郑国公府致哀。他回到点睛堂换身合适的衣衫,王玫早已经起来了,正与崔简围在火盆边顽双陆。两人都不怎么会顽,却聚精会神很是专注。
“魏公仙逝了。”崔渊道,“我与仲翔去致哀,你也去么?”
王玫怔了怔。这位赫赫有名的千古名臣她还从未见过,如今却要去参加他的葬礼了?还未等她回应,青娘忽而带着真定长公主的贴身侍婢掀帘子进来了:“娘子,贵主方才接到皇后殿下的传召,让娘子一同进宫与晋阳公主、衡山公主说话呢。”
既然是长孙皇后之命,当然不能推脱。王玫便道:“待我换身衣衫,便去见叔母。”
于是,夫妇二人都进寝室换衣衫,丹娘、青娘跟进去帮自家娘子梳妆打扮。
望着铜镜里自己那张有些模糊的脸孔,王玫禁不住蹙起眉:“四郎,皇后殿下此时将叔母召进宫,莫非是对刺客之事有所觉察?”如今正是敏感的时候,真定长公主入宫或许只是陪长孙皇后说说话,纾解压力。只是,看在太子李承乾或魏王李泰眼中,却显然并非如此。
“身为父母,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儿子会自相残杀?”崔渊低声道,“便是隐约发觉,恐怕也只会自我欺骗。安心罢,圣人与皇后殿下越信任叔母,叔母便越是地位独特。太子、魏王讨好她都来不及,更不会在眼下这时候得罪她了。”虽说这其实并非真定长公主所愿,但皇子们有一群姑母,若不能得到这两位的信赖,将来新君又如何会另眼相待呢?
“这年节中,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王玫轻轻一叹,“我在西市的那家茶肆,本想着二月趁着你得状头的时候开张,如今里坊皆关闭戒严,却不知赶不赶得及呢。便是赶得及,那时候大约也没多少人有心思饮茶罢。”
“却也未必。”崔渊道,“愈是慌乱,便愈须得饮茶取静。饮酒作乐不像样,饮茶会友却正当时。且访亲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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