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摆手道:“舅父您先请。”长孙无忌笑了笑,也没再多客套,摆了下手,走在路旁,微侧着身子在前头领路,将李治迎进了二门厅堂,又将李治安排在大位上坐定,自个儿却默默地垂手立在一旁,脸上虽满是笑意,却绝口不问李治的来意,只是一味地笑着。
“舅父。”李治端正地坐在位子上,只是恭敬地叫了一声之后,却不再有旁的言语,可一双眼却在厅中侍候着的奴仆们身上游离个不停,那神情明摆着是要长孙无忌屏退左右,他有私言要与长孙无忌谈,这点儿小心思长孙无忌自是明白,可长孙无忌实是不想跟李治有太多的瓜葛,也就顾作不知,只是一味地陪着笑脸,丝毫也没有屏退左右的意思在内。
李治此来乃是有备而来,似乎早已预算到会有此等局面出现,压根儿就不曾动气,见长孙无忌不吭气儿,李治眼珠子一转,突地眼圈一红,喉头动了几动,放声大哭了起来,那泪水横淌的样子,别提多伤心了。
李治这一哭不打紧,却令长孙无忌傻了眼,一时间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愣了小半会,这才赶紧抢上前去,小声地问道:“殿下,您这是为何?老臣、老臣……”
不待长孙无忌把话说完,李治突地起了身,大哭着跪倒在地,立时吓得长孙无忌忙不迭地跳将开来,一脸子讶意地看着恸哭不止的李治,好半会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挥大袖道:“尔等全都退下,不闻招唤敢进大厅一步者,杀无赦!”一起子奴仆们听长孙无忌如此说法,哪敢怠慢,慌忙各自应诺退下不表。
“殿下快快请起,您这是何苦呢,莫非定要折杀老臣乎。”待得众奴仆都退下之后,长孙无忌抢上前去,一把扶起李治,苦笑着说道。
“舅父,甥儿求您救命来了,舅父,看在本宫死去的娘亲份上,舅父救救稚奴吧,舅父。”李治借着长孙无忌相扶之势起了身,一双泪眼朦胧地看着长孙无忌,满脸子哀怨状地说道。
“殿下,您这是……,唉,这是从何说起啊。”长孙无忌心知李治要说些什么,尽管不想听,却又无可奈何,跺了下脚,叹了口气道。
李治再次跪伏在地,恸哭失声地道:“舅父,稚奴这也是没法子啊,舅父,自古有言:王孙归来尚有窝,太子归来去何处?稚奴年幼,早失慈母,全赖舅父照应,方能苟活至今,可眼下、眼下……,唉,稚奴虽是年幼,却也知晓几分时局,自知非诸兄之敌手,望舅父看在甥儿那早逝的娘亲份上,帮帮稚奴吧。”
“唉……”见李治几次三番地提到长孙皇后,长孙无忌心痛不已,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李治扶起,语带诚恳地道:“殿下,非是老臣不肯出力,只是此事实非老臣力所能及啊。”
“不然,甥儿以为此事只消舅父出面,定能成事,甥儿肯求舅父了。”李治见长孙无忌话头有所松动,心中暗喜不已,可脸上依旧满是泪水地接了一句。
“哦?”长孙无忌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悔意,皱了下眉头道:“太子殿下欲老臣行何事,还请明言好了,若是老臣力所能及,当不辞也。”
“若如此,稚奴先叩谢舅父的大恩大德了。”李治一收脸上的哀容,面露喜色地再次跪伏于地,频频叩起来,惊得长孙无忌忙不迭地俯身搀扶不已。
“太子殿下不可如此,还是先说说看,欲要老臣如何着力的好。”长孙无忌心中滚过一丝受人利用的怨气,可却并没有带到脸上来,只是柔声地说了一句。
李治脸色一正,一双眼中露出哀怨之色地开口道:“舅父,您是知道的,自甥儿当了太子以来,从不曾参预过政务,只是担着个太子的虚名罢了,眼下诸兄在外地皆干着正事,风火正旺,在朝则结党营私,甥儿却只能坐困愁城,百般无奈,长此以往,甥儿势必落于人后,大哥的前车之鉴就在不远处矣,然,甥儿虽是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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