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逃入了黑沉沉的东大街,呼啸着去远了。
好险,真的好险!见来袭的骑军消失在了黑暗中,程咬金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下来——若不是弓箭手即时赶到,任由那拨骑军再冲一次的话,南衙军非全军崩溃不可,一旦让这拨骑军冲入了宫门,南衙军再想要退回通训门都不可得了,若如此,无人把守的通训门必定是失守的下场,乱军一旦冲入内廷,那后果可不是程咬金所能承担得起的。
敌军虽是已退,却未必不会突然回头,程咬金丝毫也不敢大意,待得敌骑刚走,立刻高声下令道:“全军撤回通训门,无本将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此令一下,原本惊魂未定的南衙军官兵立刻向后转,蜂拥着往通训门撤去,那些个尚在宫门外的南衙军残部以及被杀散的陇州兵则聚集在了一起,就在玄德门外紧张地戒备着,却再也不敢去追击溃散的侯家子弟兵。
南衙军撤了,可程咬金却并没有撤,反倒是在身边亲卫们的掩护之下,走出了玄德门,也不理会那些残兵败将的请安,大步走到十数具被击杀敌骑军士兵附近,借着火把的光亮,俯身在那些尸体上搜索了起来,无他,先前那拨来袭的骑兵连侯家军溃兵都不曾放过,显然并不是侯君集的人马,这里头一准有文章,值此大乱之际,程咬金不得不慎重行事。
久经沙场的程老爷子本就是瓦岗寨出身,干起战场搜刮的勾当自是利索得很,三两下就从战死者的腰间找到了所要寻找的东西——一面腰牌!腰牌不大,也就是一寸宽、两寸长,竹制的腰牌表面上漆着黑沉沉的漆,上头也就只有几行小字,算不得甚出奇的玩意儿,可就这么件小东西却令程老爷子冒出了满头的大汗,手一颤,腰牌险些就此脱手,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呆立了良久,突地像是醒过了神来一般跳了起来,也不说话,急匆匆地便转身进了玄德门,沿着东宫里的大道径直往通训门赶去……
丑时正牌,玄武门、通训门两处的战火依旧炙热无比,纵然是隔着段不算太近的距离,可站在承天门城楼上的守军依旧能听得清那惨烈无比的喊杀声和哀嚎声,江夏王李道宗心神不宁地在城门楼前来回踱着步,倒不是忧心前去增援的部队会有甚不测,而是担心承天门一带的安全——没错,承天门乃是皇宫的正门,其宫墙远比其他处来得厚实、高大,可问题是南边这一带开着三个门——中为承天门,左为永安门,右为长乐门,宫墙前的广场地势开阔,根本无险可守,以三千陇州兵及配属的两千羽林军要想防御如此宽大的正面本就是件艰难的事情,加之现如今又被抽调走了两千陇州兵,兵力更是捉襟见肘,虽说此处远离内廷,并不是攻击内廷的最佳线路,一直以来也确实不曾受到贼兵的攻击,甚至连骚扰都不曾有过,可李道宗却不敢保证侯君集不会趁机攻击此处,尤其是在瞅见玄武门上方夜空中绽放的那朵礼花之后,李道宗心里头的担心就更盛了几分,早早便下令所部全部人马都上了宫墙,密切戒备宫外广场的动静,以防范侯君集乘虚来袭。
怕什么还就真来什么,就在李道宗心神不宁之际,广场远端响起了隆隆的脚步声,一彪兵马手持着火把呐喊着冲入了广场,也没整队,就这么蜂拥着向宫墙冲了过来,不过并没有直奔守军兵力最雄厚的承天门,反倒是杀向了离内廷距离最远的长乐门,这一变化令李道宗面色大变——承天门一带三座宫门一字排开,从承天门入宫便可直达太极殿,绕过太极殿便能直抵内廷所在的朱明门,冲破此门之后,便是内廷所在,而由长乐门进入皇宫之后,尚须通过中书内省、舍人院等建筑,方能冲入太极殿前的广场,道路极为曲折,并不是进兵的好场所,故此李道宗并没有将手头有限的防御设施,如弩车之类的重型武器安排在长乐门,可眼下贼兵却偏偏直奔长乐门而去,令李道宗如何不惊出满头的大汗,毕竟兵力可以调动,可防御武器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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