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事儿千奇百怪,战场啥事儿都能生,至于胜败那更属常事,不过若是因己方炸营而导致的惨败无疑是为将者最不愿意面对的事了,往往规模越大的军队越怕遇上这等不战自乱的炸营,就算无敌趁乱来攻,己方的军心士气也必将受到严重的打击,军心一散,队伍可就不好带了。李贞也算是带过兵、打过恶战的人物了,可却还没遇到过炸营的事儿,头一回遇上此等蹊跷事儿,还真是有些子心急火燎的,无他,那起子羽林军的战力虽不放在李贞的眼中,可毕竟全都是老爷子的亲军,真要是玩出个伤亡惨重的结果来,李贞面上无光还是小事,如何跟老爷子交差才是件头疼的大事。
***,这里头一定有蹊跷!李贞下完了吹号集合的命令之后,黑沉着脸看着火光冲天的马厩,心中一阵的抽紧——李贞是没遇到过炸营,不过对炸营的事儿却听得多了,知道炸营一般情况下是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分,而此时全军上下正在饮宴,酒才刚喝上没多久,压根儿不存在酒后胡为的事情,照理是没有生炸营的可能性,就算马厩失火会引起一场大混乱,却也不至于到炸营的地步,可如今号声已经吹响,可听令前来中军大帐集结的士兵寥寥无几,满军营里混乱依旧,喊声、嘶吼声响成一片,不时还传来一、两声伤者的嚎叫声,火势也越来越大,借着风势,大火逐渐向着中军帐蔓延而来。
要糟了,该死!眼瞅着形势不受控制,李贞额头上的汗都淌了出来,对于自己的号令失效,李贞心中有数——别看这支军队人数并不多,既有李贞的王府亲卫百二十余人,又有蜀王府卫士一百五十余众,再算上那帮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百多羽林军,满打满算也就六百出头,可可构成却复杂得很,压根儿就不是一路的,李贞的号令没人听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八弟,这火看来是灭不了了,我等还是先撤出去罢。”站在李贞身边的蜀王李愔见火头越来越近,忍不住出言劝说了一句。
事已至此,李贞也是无可奈何,也只能撤出营垒再作打算了,不过值此非常时期,李贞却是不想有老六这么个不安定因素在身边碍手碍脚的,看了眼离得越来越近的大火,皱了下眉头道:“六哥,眼下乱局已定,就先都分头撤出去好了,天亮后在十字坡会合可好?”
李愔似乎没想到李贞会让他分散撤离,愣了一下,这才眼珠子一转,笑着道:“好,那就这样定了,你我兄弟就天亮之后十字坡见。”话音一落,对着李贞拱了拱手,大步冲向乱成一团的军营,转眼间消失在乱军之中。
“撤!”眼瞅着形势已然完全失控,李贞立马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令,好在李贞身边的亲卫们除了部分去陪那些个羽林军宴饮之外,大多就守在这中军大帐四周,因着大火的缘故,撤退得虽有些子慌乱,可尚算得上有条不紊,还别说,这等乱军之中,一旦有了示范效应,原本乱得不可开交的将士们立刻轰然紧随在李贞这支人马的身后,拼着老命地往火势稍小的地方迂回着,一路艰难地向着营垒外行去。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空气炙热得烫,在这等大火中便是呼吸都艰难,更毋论还得艰难地觅路前行,饶是李贞手下这些亲卫都是尸山血海里滚打出来的汉子,此时也慌得不成样子,唯有那些个“鹰组”高手方能保持着镇定,死死地形成一个圈子,将李贞和被捆成死猪一般的纥干承基护在正中,艰辛地在火海中跋涉着,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到了营垒边的栅栏前,众军一拥而上,将木栅栏推翻在地,一窝蜂地冲将出去,一直跑了老远,这才敢停下来,看着军营中那蔚为壮观的冲天大火,人人后怕不已。
奇怪,怎地就放了把火,却没有后续手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已平安冲出了险境,可李贞却并未因此而松了口气,反倒是疑窦丛生,李贞可不相信这场火就自然而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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