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轻轻笑了,把他抱到怀里,“不怕不怕,没事的。”
可白薯瞪着他,明显你别哄我,我不会上当的表情。
直到那小厮揭开桶盖,把那一桶熬好的药汁倒进白薯专用的小浴桶里,小薯仔再也经受不住这么强烈的刺激,不好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嗷地一嗓子就嚎开了。
那么苦苦的味道,全是药!
喝一碗他就要拉仇恨了,这么大的一盆子,他不要活了!
可无论他怎么拳打脚踢,如八爪小章鱼般想紧揪着苏澄的衣服不放,可狠心的师公还是连他带衣服一起扔进了浴桶里。
浴桶里有念福让人仿制皮球做的简易婴儿游泳圈,两个小皮囊柔软的扣在颈部两边,可以很好的防止婴儿溺水,再放进几个木头雕的小鸭子,小薯仔平时一下水就不愿意出去了,扑腾得那叫一个欢乐。
可今天,他是拼了命的想出去,不想呆着。最后,甚至忤逆不孝的拿那些小鸭子泄愤的往苏澄身上扔去,可苏澄随他怎么折腾,就是不许他出来。
直到他泡够一盏茶的时间,全身皮肤红红的,才把他从药水中捞出来。用柔软的厚棉毯子裹着发了一身的汗,再拿清水给他冲洗干净,这才把泡得四肢瘫软,两眼无神的白薯穿上衣服,裹严实了送回他娘身边去。
小薯仔心中悲愤,他以后再也不要喜欢师公,再也不要喜欢小鸭子,他甚至,都不想喜欢他自己了。
全身都苦苦的,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香香白白的小薯仔了。呜呜,好嫌弃!
幸好白薯没郁卒太久,就被那药水泡得呼呼大睡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在他安宁的梦里,他可怜的老妈遭受了怎样的更强打击。
刚刚料理完家事,念福还说去下下厨换换脑子,翠蓉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把人都叫下去,说了几句话后,念福换了身出门衣裳,让人看好熟睡的白薯,跟老太太和苏澄说一声关夫人病了。要去看看,拿了些补品就出门了。
可她出门并不是去镇远侯府,而是出了城,直奔京郊邹太医家。
邹元亮正好在家。看见她来,有些意外,却又似在意料之中。只是面色古怪,着实有些为难。
念福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几分,“邹大夫,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先让我去看看他,见不见是他的事,可看不看却是我的心。”
邹元亮无法,重重叹了口气,带着念福去了后院。指着一间僻静屋子,也不说话。
念福吸了口气,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进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带给念福些许意外和温暖。
鼓足勇气推开那扇门,门里的人诧异的看着她。动了动嘴唇,似是想喊念福妹妹,可最后还是垂下眼,只低低唤了声,“郡主。”
也不待念福细问,侯方裕便告诉她,“老爷子于我家有大恩。所以他家出了事,爷爷便让我陪着他上京来了。家里有媳妇看着,倒也不碍什么事。你进去吧,老爷子在里屋。”
念福看着他,无言的点了点头,挑开门帘。就见一位年约八旬的老人家默默的坐在窗前。须发如银,浑身缟素,面容悲戚。
他似是知道她来了,又似全然不知。只一双满是斑点的老手交握在拐杖上,攥得死紧。
正是当年在宣城。和念福有过一面之缘的孙老太医。
念福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紧走几步到他跟前跪下,“对不起,老爷子,真的对不起!”
孙老太医面皮抖动着,似是想说什么,却又许久没有说话。最终,他只是默默的转过脸去,似是再也不想看见眼前之人。
念福掩着嘴,泪如雨下,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可再多的歉意,对于这位老人家来说,又有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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