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澄心中暗暗鼓掌,不愧是他的徒弟,知道干了坏事还不能授人把柄。大冬天的泼冷水太缺德了,泼热水是多么的仁慈?至于这热水会不会很快变冷,再凝结成冰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不过听徒弟喊一声将军,苏澄却要细瞧一番。要是不好惹的货色就交他来打发吧。离着还有几步,就闻见那人满身的酒气了,再仔细一瞧,咦?这不是公孙弘么?
呃……苏澄的目光顿时变得同情起来,可怜的孩子,大冬天遭这份罪,也真挺不容易的。
不过皇命在身,他们身为臣子的,吃点亏也只好认了。
所以苏澄雄纠纠气昂昂的上前,当头痛骂,“公孙弘,你深更半夜的跑我们家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马上就要宵禁了吗?你身为羽林军,可知道违反宵禁的处罚是什么?”
公孙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不知道他也算是同伙,戏演得很逼真,“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再怎样也用不着你一个国子监的夫子来管我吧?算了,我今天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沐姐儿呢,快让她出来见我!”
“公孙弘,你眼下不过区区一个七品官,竟敢以下犯上,这样侮辱朝廷命官,你还有没有把圣上放在眼里?”
只见苏澄怒发冲冠,欧阳康还有些吓着了,忙上前守着,万一动起手来好拉架。他从前不知道,还以为他家先生最厉害的就是一条毒舌,可是近日开始跟他学剑了,才知道苏澄也是个武林高手啊。还是从小练的童子功,功底深厚。就算公孙弘有万般不是,可要是失手把人打伤总是不好的吧?
可苏澄不动武,只指着送他回来的小太监道,“你们看看,这大胆狂徒在我面前都敢如此放肆,想他背地里是如何的不守法纪?我也不想多说了,你们直接把他带到圣上面前去吧!”
小太监哪里敢管这种闲事?苦着脸道,“想来公孙将军只是喝多了,所以有些酒后失德,还请苏大人网开一面吧。”
“那你们就把他扔回定国公府去,要是明天定国公那老头子不来赔礼道歉,我就去圣上面前参他一本!”
行吧。小太监心想总比把人带回去给皇上添堵强。于是迅速把公孙弘扯上马车,调转车头,就往定国公府而去。
公孙弘还在叫嚷,“我没醉,我才没喝多!”只是那话音里已经打着颤了。
这是多冷的天啊!滚水提出来没柱香的工夫都能结层冰,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上衣服开始冻硬了。可还要咬牙吼几嗓子,“等明日,看本将军带上兵马把你这破园夷为平地,到时你那死丫头还不是任我处置?”
够了!大爷,别嚷了。行么?小太监头痛无比的吩咐车夫赶紧走人。苏大先生是好惹的么?万一又闹将起来怎么办?
好了。赶走了公孙弘,苏澄也要赶紧进屋去暖和暖和了。天太冷了,站在外头演这么久的戏,也就是公孙弘那个傻缺才想得出来这种笨招。
可是欧阳康忽地凑上前来。阴森森的低声问,“先生,你们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表面上看,是苏澄把人赶跑了,可实质上,让浑身透湿的那个家伙上马车回家,这是睚眦必报的苏澄会干出来的事吗?要是欧阳康还看不出这点猫腻来,那真是白在他门下学这么久了。
这徒弟还真是越来越难打发了!可苏澄眼珠子一瞪,端出师长威风。“不该你问的就别问!有这工夫,回房看书去。”
欧阳康暗自撇嘴,却是不走,只问,“那先生吃过没?”
当然没有。他这一提苏澄才觉出饿来。“还不赶紧摆饭?”
可欧阳康却很是关切的道,“皇上这么着急把您请去,也不管个饭?”
这是在笑话他混得比较惨,还是在报复自己不肯告诉他实情?无论那一样,都是反了天了!必须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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