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踩得横七竖八的全是泥印子,站在屏风后面看进去,那张收拾得整齐干净的床铺上被人摊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个看起来挺邋遢的猥琐男人正歪在她的被子上,舒服晃着脚丫子。
她最钟爱的两只抱枕,一只南瓜的被那男人垫在不知多久没洗过的臭脚丫子底下,而小狗的正被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垫在屁股底下。
那女孩正坐在念福的梳妆台前,把沐劭勤送来的脂粉花粉摆满了台面,许多连念福自己没拆封的全都被拆了。而欧阳康,阮大虎及各种途径得来的首饰还明晃晃的挂在那女孩的头上身上。
屋子里还有一个妇人,正披着她那件宝贝之极的白狐皮斗篷,跟淘宝似的,翻箱倒柜的掏摸着她的箱子,旁边布匹衣裳丢了一地。
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还算规矩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舞儿柳儿都快急哭了,一个在求那个姑娘,一个在那求那妇人,“求求你了,别再弄了,这都是姑娘的东西,不能这么翻的。”
那姑娘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我就翻怎样了?又不是你家的东西,凭什么不让我翻?滚一边去!”
那妇人道,“嗳,你们看这个料子不错,正好给我做件过年的新衣!阿瑞,这个给你!”
躺在床上那男人乐呵呵的道,“随便。”
那妇人拖起一块衣料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还一脸得意的道,“我就说听我的没错,咱们先打听清楚了,直接杀到这里来,打那丫头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她这么多好东西,不早就收起来了?”
那姑娘一面给自己涂脂抹粉,一面道,“不过真没想到,她居然弄了这么大个园子,还弄了这么多的下人做起了生意。娘,你说回头我要几个丫头伺候才好?”
那妇人道,“起码得五六个才象样,对了阿瑞,回头咱就把家里的生意接管起来。一个小毛丫头,能管得了什么事?”
那男人老气横秋道,“这话说得倒是正理。她一个小孩子哪里懂什么事?象外头那些个小乞丐就用得太多了,还不到干活的年纪,弄来干什么?全是浪费粮食的!回头都赶出去,换几个得力的人来才是。”
妇人道,“说得是呢!就是不知这丫头到底把银子藏哪儿去了,怎么半天也没见着一块?嗳,我说,我们家的银子呢?”她抬头冲柳儿嚷,却不妨看到一人从屏风后面黑着脸走了进来。
这妇人脸皮子顿时抽抽了两下,似是要笑,可忽地又意识到不妥,换了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冷不热的道,“回来啦?赶紧的,给我们把住的地方收拾下。我看西边那处院子就不错,不过你家下人忒没规矩,竟然说是给什么先生留的。赶紧让他们去腾出来!”
念福没吭声,只是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一个的刮过去。
只有小男孩觉得有些不妥,站起身来,还算亲热的叫了一声,“表姐。”
那个歪在她床上的男人挂着几分讪笑的坐了起来,却也不起身,只是坐在那儿打了个招呼,“念福啊,回来啦?”
目光再落到梳妆台前的姑娘身上,她却只用眼角瞟了念福一眼,就继续对着镜子去抹她的脂粉了。
而那妇人瞧念福沉着脸半天不说话,却是冷哼一声,扭过身去,不轻不重的嘀咕着,“自家亲舅舅亲舅妈面前,还好意思摆什么谱么?也不想想,要没有我们,你能不能长这么大!”
舞儿柳儿是又羞又愧,走到念福面前都含着泪了,“姑娘,真不是我们让他们进来的。是兰姑……说是你家人,就该往你屋领……她说外头都是欧阳家东西……我们当真是拦不住啊,你罚我们吧!”
两个丫头说着都哭了,可念福也不说话,只是继续瞧着这家人。
那小男孩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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