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老爸,老妈,我终于回来了”
隔着厚重的浓雾,安若溪看见站在不远之处的父母,此刻正微笑着向自己招手,只要她再往前走两步,就可以回到他们的身边。
无限的欣喜与委屈,齐齐涌上心头,安若溪提足向爸妈奔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仿佛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拥抱到他们,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宠溺的脸容却突然变成了那两个昆仑奴的模样,狰狞而可怖,向自己逼来安若溪的目光穿过被他们巨大的身躯挡住的空隙,赫然陡见淳于焉冷凝的似一块冰的面容,轻轻淡淡的盯着自己,就仿佛在看一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物事一样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寒气刹时浸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脚下如被人灌入了千斤的重铅,再也挪不动半步“啊”
希望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却在一刹那间被狠狠的摔入万丈深渊,安若溪终于支持不住,厉声叫了出来。
端着煎好的药刚踏进门的陆笼晴,蓦地听到这“啊”的一声,心中一个激灵,抬眼便见王妃娘娘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此刻定定的坐在床上,眸色恍惚,惊魂未定。
“娘娘”
忙不迭的将手中的药碗搁下,陆笼晴奔至安若溪的面前,焦急而关切。
尚沉浸在梦魇之中的安若溪,听到这一声呼唤,目光落在眼前情真意切的丫鬟身上,失神的双眸,渐渐的有了焦距。
“笼晴”
犹带着三分的懵懂,三分的不确定,安若溪喃喃开口道,一时之间只觉千头万绪,浑浑噩噩,如乱麻缠绕,不知所措。
“是奴婢娘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不疼”
一连串的关切,皆是出自赤诚真心,安若溪的思绪渐渐的平静下来。
抬手,下意识的抚上左边心房之处,尖锐的疼痛蓦的由胸口漫延至si肢百骸,清晰而凛冽,飘忽的神思,瞬间清明。
原来适才她所见到的爸爸妈妈,不过是她的南柯一梦,现在梦醒了,她没有死,更没有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绕了一大圈,白欢喜一场,她却仍是停留在原地。
安若溪只觉心头一窒,忙不迭的撇开那如潮水般急欲淹没的悲哀,脑海里倏然闪过昏迷之前的种种。
“对了,笼晴,我记得淳于焉打了你一掌你吐了好多血现在怎么样还有没有事”
蓦地记起这一件事来,安若溪顾不得其他伤感,急切间抓住陆笼晴的手,殷殷询问着担心着,全然不理会自身的伤势。
从安若溪手上传来的力道与温热,那样焦切的关怀,令陆笼晴不由的鼻子一酸,眼圈一红。
“娘娘奴婢没事奴婢皮糙肉厚,被王爷打一掌根本算不得什么,况且大夫已经开了药,调理几天就没事了娘娘你千万不要为奴婢伤神”
听得她的解释,回想她被淳于焉一掌打的吐血的情形,安若溪虽然仍有些心有余悸,但眼见着她现在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倒也瞧不出什么不妥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念,却又不免有些内疚。
“说到底,你都是为了替我求情,才招来了这无妄之灾是我连累了你笼晴,对不起”
眉眼轻垂,安若溪黯然道。
“娘娘,你千万不要这样说”
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陆笼晴嗫喏道:“比起娘娘为奴婢做的,奴婢受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倒是娘娘你可知吓死奴婢了大夫说,若非娘娘力有不逮,加之银钗刺下去时稍稍有所偏差,才未伤及要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像是想到了那后果的可怖,陆笼晴连话音都不禁有些微的轻颤。
安若溪心中一暖。
脑海中掠过当时的情形,淳于焉的逼迫、侮辱、冷酷与无情,历历在目,那样的境地,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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