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然仍然无法想象余楚脆弱的身板,被扫把痛扁的样子,于是笑着询问着她还有什么别的工具,用来打余楚。
“皮带啊,拖鞋啊,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些常用的东西么?”
“小时候我一吃猪肝就吐出来了,现在也是,有可能是过敏之类的……总之妈妈觉得那是爸爸从外面带回来给我长身体的,她一看我吐出来,就回答我。”
未然在一旁嬉皮笑脸的样子,却没有牵动她任何有关喜怒的波澜,她讲话的时候,语气平缓,让人没办法分辨她对这种教育方式是喜欢还是厌恶。
“爸爸又一次把我打狠了,他会溜进我的卧室来,我肯定要假装睡着的,他也以为我真的就睡着了,他就在地上蹲着,我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未然开始为自己的不正经的聆听姿态感到有些后悔,随即收了笑意,当晚的最后一句上,卡车拖着水泥斗和放静态链条,呼啸着而过时,是自己听得最清楚的一句。“他对我这样认真,这样的狠,因为从我七岁开始,这个世界上,他就只有我一个女人了。”
第一次同余楚在晚饭上见面的缘故是,她不会用电脑,而美学教授需要学生吧画稿扫描成电子稿上交,结果那副夜色素描,答应帮忙处理,在被细心勾勒的画面里,那个车站空无一人,隧道口仿佛通向另外的宇宙,喷射着诱人的白光。
余楚捧着牛肉面说要走,因为如果坐在当时的街边,余光里面不是划过的巨大卡车会让她感觉心有余悸。未然说,“你太缺乏安全感了……”
余楚摇着头,“和那个无关。”
未然跟着她,把面端到校园里面去——悠闲地长椅并非余楚的选择,暗灯下的路边石阶才是。那一次未然并不熟悉她的风格,之间一个衣着干净精致的女生,直接把腿盘膝而坐在灰蒙的地上,狠狠闻了一口面食的香气,把拎包随手扔在一边。
这些动作自然而紧凑,把在一旁摸衣服寻找纸巾的准备擦拭地面的未然衬托得俗不可耐。索性和她在一起,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后是湖面,蝉鸣树深处有凉风吹来,夜跑的男女从他们身边的林荫间挽手穿过,耳语厮磨,黑色的野猫咪自灌木丛中的细缝里探头探脑,偶尔僵住,不知道在闻着什么。
后来的相处其实也如此,未然爱着观景,余楚深爱沉默。可是她绘画作品的美感永远比未然高两个档次,这是教授说的。
那晚,余楚专心吃着,未然在四下里到处张望着,突发的感想酿成一句话,却被余楚一抬头的说了出来,“这是死晚餐最好的状态。”
她的风格不知延续过几年,有时候,未然会怀疑她这一生才能够为淑女过,洒脱不羁,并非后天环境熏陶所致,而是某种灵魂特质,与血肉共同萌生、发育、壮大,渗透在她身体里,这让未然想起另外一个一个画面,是个清晨,路过车站,余楚说想在站台上坐一会儿。
“昨晚刚做过车站了好吗?”一如既往,她怎么舒服怎么来,盘腿坐着,身体靠在广告牌上,迷你版的体型,使她在不宽的座椅上并不显得拮据。
未然依旧负责人地左顾右盼——前夜大雨倾泻,植被被狠狠清洗过,绿的恐怖,上班族拎着公文包在路边探望远处,看看红灯之后是否有他们需呀的车号,在学生一族的目光里,不会发现急促地东西,他们三五站立,啃着手中的菜饼,男生专注于想护调侃和打趣,女生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把纸巾分发给几个人。
于是,这个潺暑的学业测评上,她的画得了很高的分数,风景如上。人流就那样在他们的面前,来去紧凑,却只有他们有闲心坐在椅子上,相隔半米。在王羽的眼里,人群偶尔好奇的注视会被她奇妙的视网膜自动过滤。
她竟然挥手把鞋子脱下来给未然看她的内增高鞋垫。未然拿过那只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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