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长安在旁边鬼叫得吓人,于是她手抖了抖,倒仿佛是画下一颗心。
等长安鬼叫着冲过来挡在皇帝身前,固伦已经笑意盈盈地将蜡烛放回烛台去了。
长安面无人色,伸开两手挡着皇帝,还在鬼叫:“护驾,护驾!”
固伦这才觉得不对劲,回眸盯着他。
皇帝托着掌心,皱了皱眉,直接伸脚将长安给踹一边儿去。
这个长安,忠心可嘉,可是太没眼色。
长安被皇帝一脚蹬开,全无防备,连滚带爬才稳住身子。
皇帝却只含笑盯着固伦,举起掌心来:“你这画的又是什么呀?”
固伦看了一眼,也瞧见没画圆,便咬了咬樱唇,顺带胡诌出一个来:“呃,画的是桃儿。”
少年皇帝忍俊不已,扑哧儿笑出来:“不太像。”
固伦便皱了皱眉:“那你就当是桃叶子好了。”
掌心,叶子。
皇帝垂下头去,仿佛有些心事再度被隐隐勾动。
曾经便有一个神奇的小女孩儿,在他堂堂皇子手里,放下过一片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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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笑:“好,就是桃叶子吧。桃之夭夭,宜室宜家。”
固伦听得懂。平生最爱金,却也该读的书一样都没落下。桃之夭夭说的是新娘出嫁,此时听起来倒是怪怪的。
她便淡淡笑了笑:“大人还不请回么?”
来之前答应过李隆,不当大明皇帝的妃子,也不招惹大明任何的男子。他得她允诺,才肯放她此来,那她就不能违背。
她又撵他……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或者说在这个大明天下,除了她,还有谁敢这么两次三番地撵他?
或许只是因为,在她眼里,他只是个锦衣卫,身份低微不够尊贵?
他便深吸口气:“你都不问问我姓甚名谁么?好歹我上次都问了你的名姓,你却竟然对我问都不问?”
固伦惊讶地扬了扬眉。其实他叫什么名字也没什么要紧,反正称呼上叫“指挥使大人”就够了啊。
况且……
固伦妙目一转,又盯了长安一眼。
她也不傻,听得懂那个宦官喊“护驾”。
再抬眼看眼前这个少年的装束,所有规制便更是一览无余。
从前没深究,只是因为大明宫廷里的宦官和锦衣卫的衣着严格来说都是违制的,所以她想他是锦衣卫,穿得接近皇帝冠服的仪制,也算情有可原。可是此时既然他这么郑重地问,她又如何还不明白。
那是一种含蓄的自矜,是想看她惊慌失措吧?
可是她当真没什么好惊慌失措的。
她便淡淡一笑:“这天下总有一个人的名字,是任何人都问不得的。所以我索性不问。”
那个世上唯一的“无名之人”,自然是现世的帝王。
皇帝便微微挑了挑眉:“你猜到了?”
固伦便跪倒,“奴婢拜见皇上,我主万岁万万岁。”
皇帝忍着微笑,点点头:“起来回话。”
固伦便也清清亮亮地起来了,依旧没什么惶恐之色。
他忍不住抬眼盯住她:“知道朕是谁,你依旧不怕么?”
固伦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知道是皇上,又为什么要害怕?皇上很可怕么?”
皇帝一笑:“朕终究是皇帝。”
固伦点头:“臣民面对帝王,是该心生敬畏。但是所谓的畏,不是惧怕,而是因为敬而生的肃穆与谨慎。奴婢对皇上的敬畏之心半点不少,只是却不是怕。”
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儿……
皇帝满意微笑:“你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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