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的民风相对来说颇为开明,对于偶然间撞破这种事情除了尴尬外也表示理解,所以经历了半晌鸦雀无声以后,领头的候吏疾言厉色地训斥了一番便转道他去了。
长孙姒看着逐渐挪远的火光这才从南铮身后探出头来,三把两把扯下头上的绢花,随手挽了个郎君的发髻,凝神时才发现南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清了清喉咙,顺手摸到他的发冠,谄媚地捧到他面前。南铮也没接,只是垂下眉眼戏谑道:“看你做这种事很顺手啊”
“你不许乱想”她义正辞严地打消他荒唐的念头,“你知道,我是个多么正经的娘子,方才事急从权,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我没想占你的便宜”
“我知道,你莫恼。”南铮点点头,将她的衣裙拢了拢,却还是抑制不住眉眼间的笑意,“不过,咱们本可以从屋脊上逃走,虽然动静不小,但是影卫已经追过去了,没有危险”
她哽了哽,嘟囔道:“你怎么不早说”
他显得很为难:“只是你刚才动作太快,我还来不及反应”
她气的七窍生烟,扯了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斥他,“还敢笑,有什么好笑的”
“咳,我不笑。”他认命地由着她折腾,攥了她的手在掌心,笑道:“是我反应慢了,别气。他们会很快发现不对劲,咱们该走了”
她点点头,背过身去换上襕衫,将襦裙随便塞到一个隐蔽的去处,起身朝着候吏离开的反方向走。
夜色里,她攥了他的手,低声道:“药铺里的人说那张纸的笔墨间确实有硝石和泥土的味道,看来是出自那坐堂先生之手。虽说他说谎,不过久在药铺也不能说明他一定是去了临原村拖了硝石回来。哦,方才姚先生,你们究竟怎么了”
他神色微动,一面注意着动静,一面低声道:“他这几日的行踪,影卫半点不晓得,我方才不过是试探他,是我太急了”
她沉默了片刻,“他从胡记药铺出来,转眼被人射杀,多半和那郎中脱不了干系。从他未说完的话来看,即便他背叛了你也似乎没有隐瞒的意思。”她抬起眼睛意味深长道:“不过这些年,从未听你主动说起过他的事情”
他嗯了一声,语气里有些犹疑,“你想,现在知道么”
她能说现在很想知道么,“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他摸了摸她的脸,“乖。”
“”
南铮轻声笑出来,“好了,等寻个时间我再同你细说。如今姚濂的事情败露,咱们不能再回王府了,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作他法。”
她还是不太明白,随着他跌跌撞撞地走,脑子里一刻也未曾停下,“你怎么那么确定,姚濂的事情就一定同王府,同临原村有关他藏匿行踪便会出卖我们”
“我只是试探他”
她望着前头隐约的火光,听着身后的嘈杂声,心思沉了下来,对着身前捏了软剑在手的人道:“阿铮,你这些年暗地里放出去那么多人手,是不是都汇聚在渝州了”
“是”
他没有任何理由瞒着她,若不是她明里暗里对他的行踪遮掩,如何能做到十五年不动声色而且今晚着实有可能功亏一篑,所以,若有可能,他会做到知无不言。
不过长孙姒却没有追问的念头,看来路和归处都被人堵死了,扬起脖子怅惘地叹了一声。大概明早的日头是要在渝州府的大牢里观赏了,而且若真要有人对他们不利的话,很可能借机除之而后快。
所以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极其清楚地昭示着姚濂的死除了灭口之外,还有借刀杀人的意味,由于他们急功近利,轻易地忽视了这种可能。
可是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他们所料未及的。前头涌来的十来个人动作很快,一眨眼将他们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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