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她俩躲上了阁楼。
这是顾冬的禁地,老虎窗旁边摆着一架古董钢琴,养了一书架的多肉植物,两只小仓鼠一刻不停地在笼子里倒腾木屑,互相咬得吱吱乱叫,又在跑轮上疯狂马拉松。
此外还有好些布玩偶、八音盒、首饰、袖珍妆台之类女孩子的玩意儿,乱七八糟丢在各处,提示着主人的粗线条。
“爸妈与狗,不得入内”她气喘吁吁地笑道,“我妈就是这样,人来疯,侬理也不要理她”
“没关系,我挺喜欢你妈的,多热情呀还有你爸,对你和你妈打心底里的好你们这才算是,幸福的一家。”
“哎,也不全是啦”
顾冬给小仓鼠添了点食料,怔怔地看着窗外。
“我妈心脏不太好,所以我爸什么都由着她。我们家没什么钱,就这个房子。他们都退休了,有时候我爸也说,坐吃山空,到头来只怕要啃砖头。
“我们学这专业,毕了业能找到工作就算了不起,,“等等,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对了,少个响当当的名字”
“叫啥”顾家三口都笑嘻嘻地瞧着她。
“嗯我琢磨着,既然是在莫干山路,叫莫离怎么样”
“莫离,莫离,吃了就离不开赞的”顾冬拍着脏兮兮的胖手,喝一声彩。
“灵格灵格”顾妈妈最是顺着女儿。
顾爸爸沉吟半晌,“那再取个英文名,这边老外也蛮多。”
顾冬搬出她爷爷用过的大部头韦氏词典,二人好一顿翻查。
“英文名就llycuisine吧”
于是她们连夜找学美术的同学,设计了店招、餐牌、工作服那些,又找制作公司打版定做。
“真有你的,陈静言同学”
许锦棠也打过几次电话,但她一直找借口避着。
julie说她傻,人人都知道治疗情伤的最好方法,是开始一段新感情。她只是笑笑,就算失恋再难捱,也不可以把这痛苦转嫁给他人,何况是那么好的许锦棠
这天是周末,陈静言和顾冬取回订做的东西,正走回去。
顾冬抱了一包暗绿色的围裙、头巾,小步快跑。天色铅灰,冷风嗖嗖刮着,难道是要下雪人行道上,有孩子拿了竹竿,在打那梧桐球果,不晓得怕冷,小脸冻得红彤彤的。
“难道侬早先开过饭店,怎么啥物事都懂”
“没啊,只是平时出去吃饭时,留意了一下。”
她一个穷学生,平时能有多少机会出去,还不都是和盛桐谈恋爱时四处晃荡,她又是个爱观察的有心人,吃过的饭店都留了意。
盛桐,又是盛桐
算算时间,这都到了一月底,和他分开一个月了,他在哪里,过得好吗,有想过她吗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打来,一条消息也没有,连他的死党苏羽烈,也摆手说不知情。
难道他打算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吗
每次忙忙碌碌一消停下来,眼前就现那临别的一幕,心里苦又没法说,只能更拼命地找事做来麻痹自己。
julie说,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一定要屏牢,先示好的那个人就输定了。
王诗然说,死心吧,他就是玩玩而已。
顾冬倒仗义,扬言说,他若胆敢在f大学出现,她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前去,替陈静言狠狠地碾压他
哎呀,知道不能想,怎么偏又想陈静言晃了晃脑子,想把芜杂的思绪全晃掉。
“那咱们是不是这就可以开张了我都等不及了”
“瞧你,大冬天还出汗,鼻子上都是”
陈静言腾出一只手来,给顾冬擦了擦汗。顾冬虽减肥颇见成效,几个月就瘦了二十斤,但还是比常人怕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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