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岚与我在慈宁宫中各有职司,不当班的时候,固然是可以经常在住所左近见到,向太后问安的时候也总能见到,但她素来见我,神色间总是冷冷淡淡的,说话也很是生硬,平日住得虽近,却也从不到我的住处闲坐。
至于到这福慧楼来,今日却也是破题儿第一遭。
我微微愕然,鼻端闻见一股幽幽的香气,已看见夏晴岚盈盈从转角走了出来,双拳交叠在胸前,右上左下,双膝弯曲,躬身颔首,郑重行了万福礼:“婢子见过恩平王。”
“嗯,你有何事”赵伯玖问道。
“方才有永宁王的侍从到慈宁宫中,寻找郡王您,要转告永宁王的一句话。只是郡王在福慧楼中,不便求见,因此托付婢子转告。”夏晴岚道。
见恩平王询问之下,夏晴岚似乎略有迟疑的样子,便行礼告退。
我听见背后恩平王问道:“四弟有什么话”
永宁王亦是皇上的五个养子之一,这五个养子皆是赵氏宗室子弟,虽是同宗同辈,虽用相同的辈分字,从伯从玉,却并非亲兄弟,乃是不同支系所传。
他们在各自的支系中都有排行,进宫后则按照各自年纪,兄弟相称。
海康王赵伯璘年纪最长,已经二十九岁。成婚十一年,膝下有二女一子。
恩平王赵伯玖排行第二,听闻年岁与普安王相近,我虽不知详细,料来只是稍长。
普安王赵伯琮排行第三,二十五岁,也已经成婚八年,膝下共有三子。
永宁王赵伯璟刚及弱冠,排行第四。
郁林王赵伯琋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排行最末。
我默想着进宫前已经知道的这些消息,快步走回福慧楼整理收拾茶具。
收拾好福慧楼的东西,锁上门走了出来,天色已经沉了。
忽然一声“姑娘”从宫殿房舍之间的小夹道中传出,我先是微微吓了一跳,随即欢喜:“墨鸰”这般声音,这般语气,非她莫属。
一个淡青色的身影从夹道中疾步走来,夹道只容一个人走过,平日无人行走,因为房檐的雨水都落在其中,平素受阳光照射又少,中间地上不仅生满了极易打滑的青苔,还长者两三尺高、不知名的青草。
能在这样的小夹道中行走自若的,也只有墨鸰了。
我不由得摇头微笑,墨鸰虽听了我的话,不在宫中飞檐走壁,但一身好身手,终究还是在这一举一动间流露了出来。
见墨鸰神色极为郑重,又想到她走过来的方向甚为奇特,我低声道:“何事”
原本是我看见福慧楼的藏书中有几本有了破损,想要修补,问了于娘子,修补书籍惯用的油纸与棉丝线都是特制,且手生之人往往不善修补。
于娘子说,宫中专门有修补书籍画卷之人,便在宝文阁的厢房之中。
我既担了典籍一职,对宫中各处与书籍有关的地方自然要多加了解,以备何时娘娘需翻阅何处的书籍,我能够及时想到。
宫中主要藏书之处有龙图阁、宝文阁与天章阁。
三处收藏的侧重不同,宝文阁便是以存放书籍为主。
我因为之前普安王的嘱咐,尽量避免见到皇上。而听闻皇上有时会到这三阁之中,故我遣人将太后的书送去修补。恰好紫鸳被慈宁宫的年长宫女叫了去帮忙,于是我便遣了墨鸰前往。
其实我对于墨鸰,心中一直存有顾忌,她毕竟是金国王爷完颜雍的侍卫,如今出现在这大宋的后宫中,于她,于我,于这宫廷,都是一种危险的存在,即便她的身份只是一介小小宫女。
只是我知道,我不能一味看着她,禁锢着她。她的任务若果真只是在这宫中保护我,我没有必要去堤防她,若她还有其她的任务,我的提防,也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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