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酒咖啡,夏尼家的沙龙和乐融融。
不知多了多久,气氛已被炒得十分热烈。轮到艾格蒙特夫人了。她丈夫并不在她身边,而是出去寻乐子了,而众人也并不关心这个。他们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艾格蒙特夫人,克里斯汀亦是有些心生紧张,不知道艾格蒙特夫人的弹奏将是什么样的呢?她预感这必定是天籁之声。
然而她的预感不幸落空。
“实在抱歉。”艾格蒙特夫人放下手中的书本,无力一笑,“我唱不来这个。”
她见众人又是失望又是起哄并不慌乱,只安静道:“我手指实在没有弹奏的力气,而且我有些心疾,稍稍动用气力说话唱歌便可能咳血不止,自小便没唱过什么歌,还是不打扰大家兴致了。”
沙龙的来客们虽然玩闹得有些失了分寸,总明白话到此处不好勉强。然而图卢夫人还不肯放过对方,她说:“如果不能唱歌的话,那好歹念一首诗给大家听吧。”
这一回,艾格蒙特夫人答应了。
她说道:“我爱我没有的东西,你如此遥远。”
没人有知道她念的是什么,但也没有人去追问了。他们总感到她有些毛病,沉浸在精神的幻梦里。而图卢夫人亦对她没了兴趣。他们又开始继续传递着六弦琴弹唱取乐。
之前善乐者多半弹奏的是优美的曲子,而眼下这一位却别出心裁,唱起一首欢快粗俚的小曲。气氛一时热烈,人人拍手跟唱。克里斯汀在这样的欢乐之中,却难得地走神。她仍然在思索艾格蒙特夫人的那句诗,里头究竟有什么意思?她摇摇头,简直觉得自己着了魔。
灯的影子又在摇晃,红酒的香气使人头晕。那些嘈杂而欢快的歌曲,及不上她曾聆听的万分之一。克里斯汀惊讶地睁大眼睛,但是在头脑能运转之前,她已猛地捂住口鼻干呕起来。
“怎么了?”乐声忽然之间停止,劳尔匆忙赶过来扶住她,蓝眼睛里满是忧虑,“亲爱的,克?你身体不舒服吗?”
克里斯汀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感到这一会儿工夫之前压抑的不适便如潮水一般猛烈涌来。她实在无法支撑了,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那我先陪你去休息一下?”劳尔体贴地问道。在克里斯汀点头同意之后,他先是吩咐人去请最近的医生,接着再向满座客人诚恳道歉。再然后,夏尼子爵便面色忧郁地扶住他珍爱的妻子离开了客厅。
“谁能有她有福气?”图卢夫人轻笑起来,又漫不经心流转了眼波,“好啦,我们继续玩吧。”
于是弹唱说笑之声重新响起来,比先头更热烈。艾格蒙特夫人的角落仍是寂静的,没人主动和她搭话。不过她那位俊俏的丈夫倒是回来了,大大咧咧坐她身边,扯着低俗的笑话。
艾格蒙特夫人寂然地笑了一下,又将书本合上了。
客厅里热烈的谈笑歌声持续了许久,人们都已薄有醉意。面上烧起浅浅的红,而言谈举止更加欢乐放肆、出于心地。这时候气氛已达鼎盛,但忽然之间客厅外传来一阵欢呼笑声。那里正是夏尼家的花园。客人们正在感到诧异,一名侍女已经笑着进来。
“子爵命我来同大家告罪。”她满面盈着真切的喜悦,“他一时不能前来了。因为他的妻子,夏尼子爵夫人刚才已被医生确诊怀孕。子爵现在高兴得不得了,怎样都舍不得离开他的夫人呢!”
客厅里讶异一阵,之后便响起响亮的欢呼和祝贺声。所有人都对子爵的离席表示理解,又对他夫人的怀孕十分恭贺。他们先头就玩得很开心,这下更是热热闹闹要庆祝起来。艾格蒙特油腔滑调地起哄,不少小姑娘竟然很吃他的账,都凑过来说笑。艾格蒙特夫人稍显疲惫地按了按额角。
“你怎么啦,艾若拉?”艾格蒙特丢下那些小姑娘转头问道,言语里亦有几分真心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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