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愈发肯定先前的猜测,同时他也记起了埃里克这个名字——巴黎新近声名鹊起的作曲家,小人物而已。
“艾若拉,”艾格蒙特又一次微笑起来,是那种虚伪又油滑、带着暗暗不满的神情,他十分肯定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接着做作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蒙骗大家呢?我亲爱的未婚妻。”
“可我不认识您?”伊妮德困惑地说道,注意到克里斯汀与子爵的神情都显得迟疑又动摇,但挽住她的那只手臂明显加重了力道。她歉然地微笑着,同时向艾格蒙特发问道:“我和您的未婚妻长得很像么?”
“艾若拉——”艾格蒙特逼近一步,神色间隐隐有了危险的意味,他带着某种强烈的暗示说道:“所以你找到你想要的新生活了,哈?我可爱又天真的小傻瓜,你以为自己能骗过——”
“可我真的不认识您。”伊妮德镇定自若地回答,神色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困扰,“我仅仅是个平民女子,不可能与您这样一位那个词是念大公?对,大公有什么婚约,您肯定是弄错了。”
“平民女子?”艾格蒙特受不了地质问道,他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起伏的胸显示着怒火,“你在开什么玩笑?平民女子会有你这样优雅的仪态和自如的谈吐?平民女子能学会那些繁琐的语法?平民女子能——”他的质问戛然而止,目光反复地在她身上逡巡,最中露出一个冰冷的、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来。
“平民女子,能穿着这样一身袍子,出现在这个地方?”
“艾若拉,”他用古怪、又带着某种怜悯和轻薄的口吻说道,“你现在终于弄明白这世界了,嗯?你不还是回到你最看不上的生活里了——还得以比从前狼狈数倍的方式。”神色有几分惋惜和意兴阑珊。
“您在说什么?”伊妮德皱起了眉头,“如果您是指服装,那是我的朋友埃里克为我准备的——”
“你非要我当众说出来?”艾格蒙特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她,又不屑、又惋惜,他很不耐烦地开口道:“好吧,艾若拉。你不是一心想要离开那个死水一般的上流社会吗?那么现在怎么样,你勾搭上一个小有名气的作曲家,费尽千辛万苦地又混回来了吗?你难道不是做了他的情妇吗?”
这句话对谁都是一句惊雷,但艾格蒙特仅仅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难以自拔。
是的,刚开始他怀疑过伊妮德是否真的是艾若拉,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过躺在棺里,安静美好如一朵白玫瑰的、死去的未婚妻。但是事情本来不需要多么圆满的解释,也许那是假死,也许贝纳沃德那老头帮助自家小姐逃走了,谁知道呢?事情放在艾若拉身上就解释得通,她本来就不喜欢那些东西,想要逃走也有可能。人只要想了,总是有办法的。
艾格蒙特喜欢艾若拉,也许因为她的美丽,也许因为她的忧郁,也许因为她的独特——这份喜爱或许轻浮,或许建立在婚约的基础上,或许背后只是单纯对肉|欲的渴求,但艾若拉的确是他的初恋。他花过力气了解她,对于她的痛苦也有隐约的意识,但并不关注。因为艾格蒙特本来就是喜欢着美人忧郁的神情,而且他觉得艾若拉完全是胡思乱想。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理解的,他总是这么相信。尽管他愿意找一些艾若拉喜欢的诗集来讨好她,但他从未认真去读过。
他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他想要睡她也是理所应当。艾若拉会成为他的妻子,只要她一日保持着美貌与优雅,一日保持着那种高贵缄默的忧郁,他便会继续迷恋她,当一个众人口中很爱妻子的丈夫。就比如好好地藏好情妇的踪迹——但是两年之前,柔弱的艾若拉死去了。艾格蒙特是真的为她悼念过,为自己惋惜和不值过,但他很快又娶了新的妻子,对于记忆里的美人只剩下未亲芳泽的遗憾了。新的妻子没有她那么美丽动人,他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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