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装舞会是巴黎歌剧院一年中很盛大的日子。这一天,歌剧院将会同时请来艺术家与贵族,令投资人、经理、芭蕾舞演员与歌剧演员一同出席,尽情狂欢。说不清这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惯例,但不少人已经将之视为拓展人脉的大好机会。而那些纯粹喜好玩乐的公子哥儿们也绝不会缺席,他们的存在使这场纸醉金迷的宴会更加豪奢。
作为新近在巴黎崭露头角的作曲家,埃里克同样接到了歌剧院的请柬。但是很少有人相信这位性情冷淡的艺术界新贵会愿意出席,他古怪冷淡的脾气在过去几个月已经为众人所悉知。尽管巴黎歌剧院新的首席女高音克里斯汀戴耶是作曲家深深仰慕的女神,然而有知情人透露消息,克里斯汀当晚将担任夏尼子爵的女伴。这样,就更让人们相信埃里克绝不会来了。
当晚的巴黎歌剧院成为了狂欢的天堂,这欢乐的庆典使人人陶醉。假面的舞者盛装游|行,斑斓的色彩背后藏着的是神秘的面孔。光影倒错,声色|情迷,小巧的酒杯斟着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翘起的唇角又迎接新的润泽。似真似假,人鬼难辨。裙袂翩翩,骑士拔剑。金碧辉煌,万紫千红。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燃烧的热情催开极乐的醉,挑逗的眼神牵起露水的情。奔跑抑或躲藏,掩面或是袒露,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能寻到自己所在的狂欢世界!
埃里克的到来并非大张旗鼓,他与他的女伴同样佩戴着面具。他们在傍晚时分出发,登上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然后依次下来。两位客人验过请柬便走入大厅,狂欢的气息扑面而来。作曲家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尽管他如今已十分英俊的面容掩藏在了佩戴的面具下,他的女伴还是第一时间察觉了他的不适。伊妮德轻声询问道:“你还好吗?”
他们并未刻意高调,但同样引起了一些注意。因为这一对男女都是身姿挺拔俊秀,气质不凡。其中男子身着猩红大衣,长长拖弋于地,金扣繁琐浮华,黑色皮质手套更添寒意。他的鼻梁以上俱被一白色的半脸面具覆盖,面具微微隆起不至于贴脸难受,但仍是掩去了男子的形容,令观者无不扼腕叹息。不过,单凭嘴唇及下巴的弧度,那些善于识美人骨的人们便能断定这男子姿容不俗了。
而这男子身边的女子包裹得则是更为严实,她兜头兜脸便是黑色的罩帽,连身的黑袍将她窈窕的身段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些许金色的发丝流出来,闪着光。她只露出一双非常洁白的手,与一个端雅柔和的下颌,其余面容都为一张金面具所掩盖。那金面具边缘点缀了小颗的红、蓝宝石,做工十分精美,连带着人们觉得那样式寻常的黑袍都不凡起来——这是一个年轻而苍老的预言家,一个微笑又诡谲的女子。也唯有这样神秘的黑袍金面人,才配得上前一位的装束:那人的背后已经用金线绣得十分分明“吾乃死亡之神”。
很显然,这就是埃里克与伊妮德今晚的装束了。他们分别是佩戴白面具的红衣死神与佩戴金面具的黑袍预言者,象征死亡和神秘。埃里克微微侧过头,好让伊妮德在喧嚣的环境中听清他的回答:“我没事,只是还有点不适应。”
那副金面具的确是他为她打造的——这段日子的相处埃里克已经摸清了一些诅咒的触发,只要他明面上说的是“暂且”,这副昂贵的金面具就不会对伊妮德造成伤害。伊妮德无法不感动于他的用心,所以她今天戴上了那副面具陪他出席,尽管她刚开始是觉得好气又好笑的。
“埃里克?”正在他们低声说话的时刻,身着浅粉色公主蓬裙,背后甚至有一对小巧的半透明天使翅膀的克里斯汀站到了红衣死神的面前,不确定地发问道。她今天看起来就像个公主,珍珠白的长袖蕾丝手套一直推到了臂弯,而棕色的卷发也被钻饰固定起,额前吊着粉水晶,手里抱着鲜花与小天使像。她紧紧抿着嘴唇,神色很是不安——这就像是又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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