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夜晚似乎比外面要明亮些, 不知是那彻夜不灭的路灯,还是耳畔偶尔传来的书声, 即使是黑幕笼罩下,依旧能找到点点繁星,岁暮弯着腰, 手肘贴着栏杆, 手掌拖着下巴,紧紧的凝视着远方的夜空。
舒景言也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不说话, 也不问她究竟怎么了,只是偶尔会抬手看看手腕的表, 秒针不停的跑,时针一会儿就停在了九点。
他十点还有个手术。
侧头看向旁边的人, 女孩姣好的面容, 眉眼鲜妍,却眼角微红,舒景言微微叹气, 算了, 再等十分钟吧。
他收回目光时, 不小心撞上了地上琴盒, 醒目的logo,“这是一把好琴。”
岁暮瞥了眼琴盒, 目光平淡如水:“舒老师也了解小提琴?”
“谈不上喜欢, 只是家母是小提琴老师, 幼年时曾被逼着学了两三年。”舒景言想起儿时的那段时光,无声地笑了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眼角微微下垂,嘴角勾起的幅度刚刚好,比平日里温柔,岁暮看他的笑似乎心情都能好上一分,她抿抿唇,垂眸:“我很早就学琴了,大概有十几年了。”
舒景言仿佛来了兴致,居然说道:“这琴可以借我试一下吗?”
岁暮惊讶地仰头看他,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莫名有些呆萌,岁暮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到,再看向他时,明明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啊!
“好啊,你随意。”
岁暮把琴盒打开,手掌贴着小提琴的琴弦抚摸一圈,很熟悉的感觉,心脏因这感觉而皱缩,血管里的血液流动快速。
她双手地给他小提琴。
舒景言接过,动作略疏松摆好动作,却几次都不成功。
他说的学了两三年还真不假,岁暮暗自腹诽,这姿势还真是对不起自己那把琴。
“我来帮你。”岁暮靠过来,“两腿要分开,与肩同宽,然后把琴放在肩的这个位子,然后,头要扬起来,琴头和嘴的位置同一高度,方向在身体的左侧45度左右,下巴要收一收,这样”
温热的指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在男人的下巴处,拇指和食指分别捏着下巴,要将下巴往下收,岁暮还在叽里呱啦,忽然感觉手指间的触感和温度不对劲,话音一下子就收了,目光闪烁,最终还是对上了舒景言投下的目光。
没有意料中的冷漠,反倒是一丝玩味的笑,轻轻松松掀起岁暮内心的波澜,她的手仿佛被烙铁滚过一番,连忙收回。
“您自己来,怎么舒服怎么来吧!”岁暮很明显瑟缩了下肩膀,跑到五米外的地方。
舒景言下颚微收,手持琴弓,眉目低垂,收起他做医生的冷,缓缓拉开琴弓。
小提琴干净柔和的声音渐渐在顶楼飘扬,只那琴声调不成调,曲不成曲。
岁暮眯着眼睛感叹:幸亏在顶楼,舒老师的琴艺和手术的技术真的是天壤之别啊!
一曲终了,岁暮心里松口气,违心的鼓掌:“舒老师,您以后还是专心做医生吧。”
舒景言放下琴,身姿松散地站着,也不介意她话里的挤兑,只感觉过了一曲的时间,自己下巴的酥麻感还未消退,倘若不是这酥麻感,他应该不至于这么糟糕。
“现在开心了?”舒景言无所谓地笑笑。
“”
岁暮寻味他话里的意思,鼻尖一酸,原来他是故意出丑逗自己开心的。岁暮一时失言。
舒景言将琴递过去:“你说你拉了许多年,让我听听看水平如何。”
岁暮脸一僵,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接过小提琴,扯了一个笑:“我发过誓,再也不碰小提琴了。”
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岁暮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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