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亲历一番,他又怎能真的明白,他自己的真心之所在?
林琰抬起头,问她:“青门,是不是一切都迟了?我是不是悟得太晚了?如果我现在”他还未说完,就已被柳青门拽住手,使劲拖入了水中。
“哗啦”一声,水中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柳青门松开抓着他的手,向后倒退了两步,“你已经活成了当初我们说好的那样——你是个顶天立地的人,是个仁善至诚的君子,无论你对我如何,这件事是万万错不了的。”
青门笑一笑,弹了弹身前的水面,将水珠子弹向林琰。
“我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你对我说,你总有一天要出人头地,总有一天要父兄为了你而骄傲。你现在已经是这样的人了,我都知道。容九说你为官清廉不肯攀附权贵,家里一贫如洗。尊夫人骂你是天生做穷秀才的命,你还不乐意呢!”
林琰闻言,有些恼羞,他哽了一哽,方才说道:“你这人,怎么能轻易地把别人的家事拿出来取乐呢?再者,我怎么就是个做穷秀才的命了?我那是”
他有些说不上来了。
其实做了官之后,他才发现,干干净净的做个父母官,哪里来滚滚雪花银子?而且他心肠其实极软,只要看见有人卖儿卖女的求生,他就心里过不去,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来救济。如此他过得去了,宫三小姐便肯定觉得委屈了。
“她是贵妃的妹妹,下嫁给我自然是觉得委屈了。”林琰笑一笑,说起妻子脸色有些苍白,“当初她想让内兄给我举荐一个官位,我不肯,执意要考,她就不能够理解。说实在的,若只做个裙带之臣,我哪里还有立足于世的脸面呢?”
“我不懂了,你若不想如此得到晋升,为什么还要娶个高位之妻呢?”
林琰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傻。”他伸过手去,扳着青门的肩让她转过去背对着自己,然后捞起她满头的青丝给她搓洗起来。
洗了一阵子,他手上一顿,说道:“我当初有些自卑,觉得自己是地方之臣的后人,不似朝中之臣那般的尊贵。我以为,若能有这样一位妻子,便可以叫自己不那么自卑了。你说,我傻不傻?”
此话一出,顿叫柳青门心中大为震撼。
她原以为两人之中,只有她一个人是那个傻的c卑微的c可笑的,没想到兜兜转转到头来,却是如此相类!
柳青门挣开林琰的手,转过身来望着他。
如水月色之中,她明媚的双眸中慢慢涌上泪雾来。她使劲深吸了两口气,可那泪水无论如何忍耐,都还是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林琰的手捂在她的眼睛上,感受着泪水滚烫的滴在他的手心里。
然而,并不是看不见她哭,心里便不痛的。
他缓缓凑近她。
柳青门只觉得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越靠越近,渐渐的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她眨了眨眼睛,任凭泪水决堤滚落,然后仰起头,在他的手掌下,闭上了双眼。
那姿态,就像是在等候宿命降临一般。
然而,捂在眼上的手颤了一颤,竟从她的眼上挪走了,她感受到那人的唇几乎快碰在了自己的唇上,可在下一刻,竟渐离渐远了。
柳青门睁开眼,看见林琰站在离她半步之遥的地方,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崇谨,难道”柳青门只觉得自己心在滴血,想问的话几乎要将她逼疯,“难道,你嫌弃我,嫌我脏么?”
林琰摇摇晃晃起来。
柳青门恨道:“我知道,我也知道我自己是”
那“不干净”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林琰一把从身后捂住了嘴。林琰的声音听上去痛苦至极:“你怎么能这样揣度我?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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