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 暮色苍茫。
天际聚满幽幽暗蓝,仅有远处云隙里洒出几分余霞, 空中仍残留着尚未退去的阵阵热意。碧瓦白墙的气派宅邸融于半明半暗的天幕,显出些深沉压抑。
陆昭行到平西侯府时, 正门已然支上了灯笼。
自阿宁去了长公主府后,他去镇国侯府的时间便少了许多,加之近几日公务繁忙,大多时间他都是呆在自己的府上。
陆昭行翻身下马,将缰绳往马上一挂,正要入内,忽然闻到一阵浓郁至极的酒气, 同时, 一道身影来势汹汹朝他袭来。
陆昭行下意识蹙眉,错身一让,故意留给来人一个空隙。
就在来人以为将要得手之时, 他陡然探身而上,右手探上腰上的绣春刀,直逼来人命门。
谢昭只觉一阵寒光闪过, 紧接着泛着冰冷的刀刃已然抵上了他的颈脖。
再进一分,他的小命便要不保。
陆昭行见来人僵直了身子,显然放弃抵抗,这才满意。可当他借着门口的灯光看清来人的脸时, 不由一愣。
吴管家见状连忙上前, 擦了擦额角的汗, 看着谢昭道:“谢二公子,你这突然不声不响地冲出来是要作甚?你方才差点就被当成那起子居心不良之辈了,多亏了侯爷及时停手。”否则现在只怕是闹得很不好看了。
其实太阳还未落山的时候谢昭便已到了平西侯府。
恰好吴管家正从外头办事归来,见了谢昭以为他有事要寻陆昭行,便对他说陆昭行有事在身,要晚些才能回府,请他入府等候。
那时吴管家便已瞧出谢昭饮了不少的酒。
谢昭醉眼朦胧着对他摇了摇头,言他只是路过,无需理会。
吴管家心中虽觉得奇怪,但见谢昭话落之后,果然如他自己所言踉踉跄跄地走了。
见此情形,吴管家才认为谢昭的确是喝醉了酒,胡乱走到平西侯府的。
吴管家估摸着陆昭行回府的时间,正要出门迎接,未想就撞见了方才陆昭行对谢昭拔刀的一幕。
谢昭发间微濡,袍角的颜色微深,显然是沾了些雾。
见此,吴管家眸光一沉,这才惊觉这位谢二公子竟在平西侯府的外头一直候到现在。
陆昭行拢了拢眉,右手往回一收,架在谢昭脖子上的绣春刀这才入鞘,发出‘铮’地一声响。
“你突然冲出来作甚?”
谢昭未答,当着陆昭行的面不紧不慢的抬起左手里拎着的那个酒壶,仰头一灌。
陆昭行眼风冷然掠过,转头就走。
“要发酒疯回魏国公府发去,本侯的府邸不欢迎酒疯子。”
陆昭行才走了几步,就因身后突然传出的声响顿住脚步。
他回首,目光从地上的碎片和洒出的酒液往上,最后落在谢昭脸上。
不待陆昭行发话,就见谢昭微红着一双眼,厉声质问,“你早就知道了。”说话的同时,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脸上的表情几分讥讽,几分落寞。
陆昭行沉吟片刻,问道:“知道什么?”
谢昭这话实在没头没脑,他着实不知是何意。
闻言,谢昭面上的笑容更甚,摇头道:“事到如今,你也无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对了,这么久了,我竟忘了一件大事,我还没恭喜陆大人喜得良缘呢。”
他面上带笑,语气带讥,怎么瞧都不像是来真心道贺的模样。
陆昭行抿了抿唇,这下终于知晓谢昭发酒疯的缘由了。
也是,从始至终,谢昭的身上都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是来找茬的’几个大字。
沉吟片刻后,陆昭行抬眸,神色冷肃,目光定定落在谢昭身上。
谢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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