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此刻,嘉德长公主心底虽有庆幸,但更多的却是讥讽与冷然。
若非求娶阿宁的并非是平西侯,而是另有他人。永昌帝这般不经她同意擅改婚约,那她的阿宁成什么了?说得好听些是稳固朝政的筹码,说得难听些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棋子罢了。
嘉德长公主生于皇家,早见惯了此类事,知晓她们这些从小被家族金银玉石,好吃好喝养着的姑娘,在特定的时候必须作为筹码与其他家族或是国家联姻。
她们享用了家族带来的旁人一辈子享受的权势地位,到最后需要为养着自己的家族付出代价,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可她的阿宁自小流落在外,从未享受过这宫里的一分一毫而今她好容易被寻了回来,最后却被当成笼络臣子,稳固朝局的工具送了出去
这可是她放在心尖尖上,想用心来疼爱的孩子啊。
嘉德长公主攥紧双手,极不甘心。
永昌帝见嘉德长公主久久不做声,下意识敛起了眉,“你无需担心,平西侯对朕亲言他对宁安甚是中意,朕考虑再三才决定促成此事。”
“齐王的身子,你也知晓。宁安是你唯一的骨肉,朕自然是盼着她更好,陆昭行此人最是护短,若日后宁安跟了他,想必不会让她受分毫委屈。”
嘉德长公主按捺住情绪,“陛下真觉得平西侯乃是良配?”
永昌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其实无非就是将阿宁许给陆昭行能让他获利更多罢了。
曾经永昌帝势小微弱时,她是如何待他的?她见他被旁的兄弟孤立,受尽欺负,实在于心不忍,处处帮他助他。
可而今,她唯一的骨肉却是要被当做为他铺路搭桥的筹码。
皇家的情分,真真是可笑至极。
难怪方才一个劲儿的要给她的阿宁厚赏,原来是在此处等着。
永昌帝见嘉德长公主情绪有些低沉,又道:“长姐可是不愿?”
嘉德长公主摇头,“并无,我想了想陛下所言的确有理。阿宁也曾对我言平西侯待她极好,起先我还纳闷,原来是他对她上了心啊。”
“他们二人之前相处也不差,若阿宁真许给他,也算是知根知底。”
嘉德长公主眸光一定,“此事我同意了。”
永昌帝松了口气,“长姐放心,若宁安日后受了委屈,朕绝不轻饶陆昭行。”
阿宁被郑全引着一路往长乐宫去,途径的路都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旧地重游,她的心不可谓不复杂。越靠近长乐宫,她的心中便越发憋闷,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
上一世,太子因失德,贩卖私盐,卖官鬻爵最后于永昌七年夏被贬为庶人发落岭南,未得诏终生不得入京。
永昌九年,梁王与吴王拥兵自重,企图谋反。最终事败,被永昌帝下诏赐死。
那时,永昌帝膝下仅存四子。
太子被贬,梁王吴王相继被赐死,最终只剩弱的齐王。
同年,永昌帝身染恶疾,一病不起。
前太子被废之后,朝臣便一直在劝永昌帝新立储君,此事一直未决,直到永昌帝这一病,他才力排众议,立齐王为储。
朝臣为此事议论不休,怕齐王的身子不堪大任。
恰好在议论储君之事后未过多久,齐王府中一妾氏有了身孕。平西侯,宋怀等人极力推举齐王,至此地步,旁人哪敢再有异议?
永昌年十年冬,齐王正式被立为储君,同年八月十七,永昌帝于寝宫驾崩。
齐王顺利即位,次年春改年号为弘兴。
先前的正妃宋氏在齐王即位后,只封了个贵妃,反倒是侧妃顾氏,一跃成为了皇后。
对于此事,朝臣们也不是没有异议的。
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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