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陆昭行拱了拱手,“时候不早,臣还有事在身,便先行告退。”
嘉德长公主目光晦暗,变了几瞬,在陆昭行即将踏出门槛之时陡然定住。
“陆大人且慢。”
陆昭行抬出一个恰好疑惑的眼神。
嘉德长公主定定道:“关于齐王陆大人所知多少?还请悉数告知。”她眸光幽深,带了几分决绝。
这是打定主意要探齐王的底了。
陆昭行沉吟片刻,再次确认道:“长公主殿下真想知晓?”
嘉德长公主点头。
陆昭行想了想,决定暂改主意。
既然嘉德长公主执意要问个结果,他索性先将齐王背地里的小动作全盘托出。
至于嘉德长公主信是不信,便由她自己拿捏了。
嘉德长公主听罢,只觉遍体身寒,一股森森冷气不住从脚底攀升而上,最后将她整个人冻在了当场。
“你说当初静和入京,乃是齐王一手操控所为?”
静和入京,不是周后为之么?
“确实如此,有关此事的卷宗都存在锦衣卫里头,长公主殿下若想知晓,臣可派人将之传与你过目。”
嘉德长公主后退几步,手撑在桌案上,喘息微重,还是难以置信,“可他这样做的缘由是为何?”齐王将一个商户之女扮作她的阿梨,拿了当年的信物,甚至为了让她信服,不惜在林婉仪的身上刺下一个虚假的胎记
“他费劲千辛万苦,做下这许多又有何意义?”她的眉蹙得越深。
陆昭行不答反问,扯唇道:“如长公主殿下你所言,若此事真的毫无意义,那他自然不会做。”
这话意有所思,嘉德长公主生于皇家,从小便活在权利中心,她虽不慕权,但不代表她对朝局一无所知。
相反,她对朝局通透的很,心念不由飞转。
嘉德长公主眸光骤然一亮,露出恍然的表情。
“也是啊,若林婉仪真成了他的妻,因存有这个把柄,必然一辈子受制于他。而今我公公宋怀膝下无子,迟迟未从旁室过继子嗣算起来,与他关系最近的也只有这个孙女了。且他与齐王有师生之谊,若齐王有心一争此位,本宫的掌上明珠到了他的手头,我必然会全力相搏,助他成事,至于宋家十之八九也是站他这头的。”
放眼朝中的适婚女子,能带来绝顶权势的,哪个背后没有祖荫深厚的家族?
可林婉仪就不同了。
不仅能为他带来无尽的好处,更因嘉德长公主在宗室里的影响力,最后就算他不是以储君之名上位,也必然会降低很多阻力。待到日后他真坐上那个位置,有林婉仪在身旁乖乖任他摆弄,他也无需担忧外戚之嫌。
到了最后嘉德长公主忽然笑出声来,目中有灼灼怒火。
“真真是好算盘,好计谋!”
极怒的同时,嘉德长公主心底还胶着着极致的不寒而栗。
直到此刻之前,她还认为齐王乃是良配
嘉德长公主深深吸了口气,咬牙。
还好。还好及时撕开了齐王的假面。而今察觉了他的真面也算不晚。
陆昭行道:“此事关系重大,望长公主暂时不要声张,至于王嬷嬷,就连齐王也以为她已不在人世,所以暂且还不便出面,望长公主殿下见谅。”
嘉德长公主点头,神色严肃,“本宫明白了。”她语气一沉,“王嬷嬷那边,就有劳陆大人了。”
“长公主殿下无需客气。”
嘉德长公主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眸中忽然浮现出些煎熬之色。时候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她还需带阿宁入宫面圣。
今日入宫,阿宁与齐王的婚事必是要被再次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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