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在陆昭行越来越阴沉的眼神里戛然而止。
陈允自知失言。
他真是糊涂了,陆昭行的家事,岂是他能够妄自议论的?
陈允连忙道:“属下失言,望大人恕罪。”
陆昭行目光落在窗外,搁在扶手上的手背绷得极尽。
“退下吧。”他道。
陈允走后,陆昭行想起他方才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一人于屋内枯坐良久。
翌日一大早,阿宁才睡醒便听到外间响起了一阵细碎的声音。她从月洞黄花梨雕花架子床床里探起身,伸手拢开蜜合色缠枝纹床帐。隔着几层影影焯焯的纱幔,瞧见白芷白芍二人在立在她的妆奁面前,好似在清点着什么东西。
阿宁抬手打了个呵欠,趿鞋朝外而去,“大清早的,你们在做甚?”
她的妆奁里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东西,实在犯不着两个人起得大早来清点。
等阿宁再走得近一些,她才看见妆奁的旁边放着的一个半人高的雕花漆木木箱,此时那箱子内躺着各式各样,泛着细碎华光的首饰。
个个做工精致,品貌不凡,以阿宁在宫中生活多年的经验,只消一打眼,她便知这些东西件件都非俗物,都是值钱货色。
阿宁不由挑眉。
白芷白芍听见动静连忙回身,白芍见了阿宁,摆手笑嘻嘻道:“姑娘,你快来挑挑今日要带什么首饰?奴婢好替你挽个好看的发髻。去了明礼堂,保证你艳压群芳。”
白芍惯来是个贫嘴的,阿宁没空理她这些,只问,“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白芷敏锐的发现的,阿宁瞧见这些东西后,面上并无喜色。
她忙敛神,沉声道:“回的姑娘话,这些东西是二爷差人一大早送过来的,说是姑娘年末就要及笄了,且开春之后,京中的聚会也多起来。姑娘的手里没啥首饰,所以特地为你添了些。”
这么说起来他这是在暗示她多参加京中的聚会,多结交些朋友了?送这么些珍贵的首饰,陆某人心还真大,难不成不怕她戴着他送的首饰勾了旁人跑了?
阿宁收住心底的玩味,又问道:“府中的其他姑娘可有?”
白芷与白芍对视一眼,白芍道:“想来是没有的,这东西是听茗今早上亲自送过来的,其他姑娘的院里,咱们目前并没听到有什么动静。”白芍以为阿宁是在担心旁人说闲话,劝慰道:“姑娘不必忧心这个,您是侯爷的亲表妹,而今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他送你这些不送旁人又怎了?难道还有人敢说闲话不成?”
弄清楚东西的来由,阿宁不由扯扯唇,勾出一抹笑,吐出让人难以理解的三个字。
“退回去。”
前个儿不是还要冷着她么?既然要冷落,那便冷个彻底。冷了一半,又送几颗枣来,指望着她记他的好门儿都没有。
昨夜谢昭走后,阿宁想了很久。
这男人不能太过惯着。
若你处处伏低做小,对方反而不理,反倒是你若即若离,对方反便眼巴巴的凑上来了。她以前错就错在太过黏他,她想了想,觉得有些时候还是适时的保持些距离的好。
白芷面带难色,“可这些都是二爷送的。”
阿宁扬眉,“那又如何?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他是?”
白纸面色微慌,忙道:“自然是姑娘你了。”
阿宁摆手,一理所当然的表情,“既然如此,我说什么你们听我的便是。”
阿宁想了想,若是将这些东西原地退回,依他的性子,怕是会拿这些可爱的物件泄愤,将其毁尸灭迹,省得叫旁人知晓他做的这蠢事。
这样似乎也太没有意思了。
“算了,这些东西别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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