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不过,你这样不光叫媛姐儿瞧不起,连我也是瞧不起的。”
她轻抬眼皮,眸光上挑,明明什么动作都没有,无形间却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谢昭旁边的花娘表情一震,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谢昭闻言面色陡沉,神色更加难看。
他斜眼看她,冷道:“你算什么?也敢训我?”
这话毫不留情,换做一般姑娘,恐怕早就架不住了。
阿宁却波澜不惊,反而淡淡开口道:“并非做得锦绣文章,才学盖世才是好男儿。为家族不惜隐藏锋芒者更是伟丈夫。旁人无解,你又何必理会?放任自流是做戏倒是无碍,但若自己真的沉迷于戏中不出,那可就惨了。”
谢昭先是一震,转过身来,表情凝涩,“你怎会知晓此事?”
她就是知道啊。
谢昭其人,本就如此,看似锋芒毕露,其实真正的锋芒早就被自己掩埋。
为家族,为魏国公府不惜成为世人眼中的纨绔,废物。
谢家已经有一个才华横溢,智多近妖的谢洵了,再来一个谢昭加之卫国公和镇国侯府的关系,不引人眼红猜忌都不行。
最重要的是魏国公府在崇德帝时期十分受宠,毕竟上一任皇后乃是出自魏国公府。
即便后来刘淮把持朝政,也轻易动魏国公府不得。
因着这种种关系,谢家的处境在永昌帝即位之后很是尴尬。
避免树大招风的最佳方法便是让这树到无法招风的地步,所以谢昭才会成为这般模样。
他越是纨绔,越是混不吝,永昌帝才会放心。
阿宁早想好了应对的措辞,垂下眸,含糊道:“此事我曾听二哥偶然提过,我言尽于此,谢公子也无需妄自菲薄,更无需将气撒在真心为你好的人身上。”
人向来如此,对生人倒是客气,反而极容易忽视身边人的情绪,这等行径着实也太没品了些。
言罢,阿宁拉着陆媛转身便走。
谢昭上前的脚步一顿,很快便看到阿宁和陆媛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他一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静立了半晌。
花娘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去拉他,谁知谢昭忽然回头,错开她的手对她厉声道:“滚。”
花娘很是难以置信,“您不是说——”
谢昭眉目如刀,“我说了,滚。”
花娘终于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忙讪讪收回手,撇了撇嘴,掉头不回。
陆媛被阿宁拉走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阿宁,方才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陆媛听得似懂非懂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问。
阿宁笑,“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是偶然听二表哥提过罢了。大概是谢公子这副模样也并非他自己所愿,他也有他的苦衷。”
陆媛点头,“可方才你干嘛要急着拉我走,我瞧他似乎想同我道歉来着呢。”
“那就让他先急着,他方才对你疾言厉色,哪儿能那么容易就原谅。先让他内疚内疚,以后便不会如此对你了。”
“对对对,你说的很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阿宁你真聪明。”
话落,陆媛就被一旁的花灯吸引住了,“哇,这些花灯真真漂亮得紧。”
说着就不动神色得带阿宁往那边靠近。
见阿宁盯着二人拉在一起的手,陆媛不好意思地笑笑,“原本想趁你不注意给你带过去的。”
“去看看吧,不过咱们得快些回去,免得表嫂她们久等了担心。”
陆媛笑眯眯点头,去询问小贩花灯的价钱。
“姑娘,今儿一日我的花灯只送不卖,你只要猜中灯谜,自然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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