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沉吟片刻,在他的逼视下,最后亲口将白日的事情一一告知。
陆昭行冷道:“这个文琼也太不识好歹。”虽说诚信为本,但昨日之事确有意外,罚抄书便也罢了,却非要人一日抄完,摆明了是要下阿宁的脸面。
此事落在那些下人的眼里,岂不是要低看她?
阿宁心中虽不大看得上文琼,但她自个儿昨日的行径的确不妥,她也认罚。“我昨日之举的确是欠了几分妥当,她这样罚我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更深露重的,二哥身上还有伤,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还有三遍就抄好了,不妨事的。\"
陆昭行见她这般执拗,明明受了委屈却一字不提,摇了摇头,并着阿宁身旁的椅子在她右侧坐下,修长如玉的右手直接探上笔搁上的一支笔。
见状阿宁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心底柔软,面上不解道:”二哥这是要干甚?”
陆昭行抬眸,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其实此事只需他出面就可解决,如此一来,阿宁这书也不必抄了。
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这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可奈何阿宁不愿,若他出面给文琼施压,一来于阿宁名声不好,二来她自己心里怕也不会欢喜,他只好用这种迂回的法子帮她。
其实阿宁使这些个小把戏,无非是想借机同他多相处些时间。
她已经想过,最迟明年开春,她的计划便需提上日程了。要想光明正大的同他在一起,她早晚得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此算来,她在镇国侯府呆的时日也不多,是以与他相处的每分每秒,对于她而言都弥足珍贵,令她十分欢喜。
阿宁想到他堂堂平西侯愿为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惩罚替她抄书,只觉心间有暖流淌过,纤细的手下意识握住他抓笔的手,“不可,二哥你手有伤,怎能劳你做这个?再说文先生若知晓旁人替我抄书,怕是会会罚得更重。”
柔软白皙的手握上他的手,阿宁清楚地感到他肌肤微微烫,骨节分明,这才惊觉自己情急之下动作不妥,忙将手收了回去。
“伤在手臂,碍不得什么事。”陆昭行目光落在阿宁抄好的书上,“这些书此次抄过就罢了,不必记在心上。”他端详了一会儿,接着提笔在旁边一张干净的宣纸上写下几个字来。
阿宁是知晓他这等本事的,此时为了不露馅,自然需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状,“二哥你这手字,真真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别说是旁人,若非她方才亲眼见他写下的字,怕也要以为那字是出自她自己的手了。
陆昭行微扯嘴角,夜里的他少了白日的冷肃,多了几分柔和,“身为锦衣卫头子,自然得有几分吃饭的本事。”他不由分说的就着阿宁还未抄完的书提笔挥洒起来,“昨日你未去学堂说来也是因我而起,此事我有责在身,你不必推拒。”
忽地,阿宁对她伸出手。
陆昭行不解。
阿宁咬咬唇,主动上前勾起陆昭行的手指,勾着唇,笑得有些狡黠,“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二哥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保密,否则叫人知晓了,阿宁就惨了。”幢幢烛火下,四目相对,她的面容似染上了一层柔柔的边儿,灯下的她比白日还要恬静乖巧,那种如水般无声无息润得人心情无端舒畅的五官也由此显得更加柔和。
陆昭行一愣,而后勾起手指与她拉钩,“嗯。”
灯下人影成双,放大数倍投在菱形窗格上,透出股子温馨的味道。
不行处花园里的石桥上,去而复返的陈婆子因着位置优势将琼华院偏殿窗上的一双人影收入眼底,神色微动,侯了半晌,最后融在了茫茫夜色中。
明礼堂。
“宁姑娘真真好手段,我叫你抄书,你就是这样抄的?!”
昨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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