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姝瞪大眼,显然很是惊讶,未等阿宁把话说完,忙对陆昭行保证道:“这汤是我亲手所做,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她换了副有些委屈,有些无奈的口气道:“表姐可是还是在为上次的事置气?”
端着漆木托盘的绿衣丫鬟也为她打抱不平,“宁姑娘,您未进侯府前我们三姑娘经常替二爷炖汤。往日没有问题,总不可能宁姑娘一来便出问题罢?”
言下之意,阿宁这摆明是在他跟前献媚借题发挥,所以故意使性子来打压陆姝。
阿宁不由暗自嗤笑,眼底愈沉。
她自小跟养母顾氏生活在吴地的九丰镇上,镇里民风淳朴,邻里和谐,虽也见识过市井的泼皮无赖和一些阴暗之人,对于内宅里这些弯弯绕绕的软刀子却并不擅长。因着这点,上一世初入府侯时,可没少吃这对主仆的亏,甚至还差点因这二人屡屡作梗的同陆昭行生分。
好在陆昭行牢记顾氏遗嘱,即使阿宁偶有不妥当的行止,仍尽心尽力待她如初。
当初,若陆姝使得那些小把戏得逞,他定会对她生厌,虽仍会履行顾氏遗嘱好好待她,必然不会如后来的那般亲厚思及此,阿宁下意识收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愈发觉的此人可憎。
这世上绝无毫无由来的恨。
之所以她一来陆姝就将她视作敌手,无非是担忧她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便先发制人罢。
人为自己谋求有利的处境自是无可厚非的事,可若因此把旁人当做傻子随意踩踏打杀,那便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昨日事昨日毕,前世种种她已不打算再去追究。
如今陆姝想用她做筏子踩着她的背往上爬,那她便少不得扯着她的腿让她摔上一遭,好叫她知晓她顾惜宁不是谁都可以蹬鼻子上脸的软柿子。
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人注定无法交好。既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摆明态度,也剩下那些费力不讨好的功夫。
阿宁正要出声,却见陆昭行眉一沉,冷道:“此处哪有你插嘴的份?”他眼风如刀,瞬间便让那丫鬟瑟瑟发抖,跪下将手中的托盘高举过头,带了几丝哭腔颤抖着道:“我们三姑娘下学后连午饭都未来得及用便一直守在厨房炖汤,宁姑娘怎么能疑三姑娘?”
这语气,仿佛主仆二人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姝厉声道:“雪雁,快给我住口。”她对阿宁道歉,“雪雁由来便是这种口无遮拦的性子,见不得我受半分委屈,表姐莫怪。这补汤真的没什么问题,表姐不让我传给二哥这”她目光在阿宁和陆昭行直接游移,似乎很是为难。
陆昭行眉微微皱起。
当过太后的阿宁回到少女时来看她这做派觉得很是腻歪,陆姝这些伎俩和心思像是被剥光了呈现于她面前,上头的沟壑何处深何处浅她都瞧得明明白白。
“有何不妥?”陆昭远眼光落在她的身上,眸沉如水,情绪难明。
阿宁却分明从中瞧见了几分不解。
她同他相处了十多年,只要他抬一抬眉头便知他在想什么。
她也知自己方才举动突兀,他会不解也是正常。可当他用那种淡淡的,似带了几分疏离眼神看她的时候,她便觉心中一阵瑟瑟,嗓子眼似堵了石子,沙哑难耐,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阿宁微微咬牙,告诫自己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此时她才进侯府不过几日,同他并不算熟稔。虽有顾氏的嘱托,可一面是相处数年的妹妹,一面是她这个半道里认来的妹妹,他会不解也是人之常情。
阿宁强压心间涩意,面带上挤出一抹笑道:“方才我举动突兀,若是让三表妹误会了,那我先在此道歉。”
“之所以说这汤不能喝,是因先前二表哥服下的药中有一味玄参,此时三表妹奉上的补血汤内有红枣,玄参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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