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

    还是那间黄昏静谧的小教堂，这是白雪最后一次见到爱洛伊。

    她们面对着光影斑驳的十字架，爱洛伊把脸枕在白雪的腿上，缱绻看她。

    “伊莎贝拉，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白雪轻声说：“我要走了，福利院给我联系了另一所高中！”

    “你还会喜欢别的女孩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洛伊哭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

    若不是腿上温热的泪，她几乎感觉不到爱洛伊情绪的起伏。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爱洛伊抬头看着她恬静的脸：“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伊莎贝拉？”

    白雪嗫嚅说道：“我害怕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请你原谅我！”

    “你说你也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你只拿我当朋友？”爱洛伊有些慌乱了。

    白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朋友，原谅我的自私，不该欺骗你！”

    霎那间，爱洛伊泪水潸然，指着十字架说：“我不信，你敢以基督的名义发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白雪幽幽地啜泣，却那么平静地说道：“我以主耶稣基督的名义发誓，请你原谅我，爱洛伊！”

    “伊莎贝拉，你伤害了我的感情，我不能原谅你！”

    爱洛伊伤心地离开了，只剩下白雪一个人在教堂里轻声啜泣，无言哽咽。

    这一刻，她只是好心疼，但仍然分不清友情和爱情。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回到宿舍，发现楼下已经停了几辆警车，爱洛伊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

    白雪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渺小，那么苍白，那么不知所可，有什么东西突兀地升上来积在胸口，像是绝望。

    直到两个警察抬出一具担架，覆盖尸体的白布已经被血染得一片斑驳，爱洛伊从担架上垂下的手指还环着十字架项链，不断地滴血。

    这一刻，白雪才终于明白，让人无限勇敢，又让人无限脆弱的东西，原来这就是爱情。

    而黑暗，却可以让一个失去恋人的人，变得更加脆弱。

    404房间里，电视的幽绿荧光消失了，房间在一此陷入漆黑。

    她像浮在另一个失真的世界，有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她所有的意识。

    “呜呜不要再窥视我心了”

    她就像一个极度疲倦的人，只是永远睡去，忘记一切，却被那只手不停地残酷地唤醒。

    “不要让我想起这个，好不容易才忘掉的”

    “我不要再想起这些事不要”

    那只手在她体内翻搅着每一个悲伤的细胞，从白雪的心里撕扯出来血淋漓的伤痛，再硬生生地注进了身体。

    “不要这样，我的心好痛，怎么办好痛”

    一阵阵困倦感袭来，这困倦让她觉得以后都不会再有力气去呼吸了。

    她慢慢地蹲下去，在漆黑的房间里，头埋在膝盖上，用力撕扯这头发，哭得明明幽咽，却又那么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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